如今,刘裕还没有代晋自立,但已然完全掌控了整个政权,刘穆之又是他唯一倚重的心腹文臣,朝中的一干大小事务都要从他手下过,每天简直忙得飞起。
刘穆之搁下笔,按了按眉心,带着一丝倦色地看向视频“嗯观地形像是蜀地。”
刘裕惊奇道“蜀地莫非是谯纵,还是李氏的成汉政权这两个倒霉玩意都敢北伐”
刘穆之无奈地笑笑“也不能这么说,蜀地山高路远,亦有可取之处,只不过面对你时,都成了土鸡瓦狗罢了。”
“穆之真会说话”,刘裕心情愉快,甚至开了个玩笑,“哈哈,总不能是诸葛孔明和季汉北伐吧。”
那不是天胡开局
他觉得自己一向时乖命蹇,运气奇差无比,怎么可能遇见这等好事。
刘裕在风中穿行过林立的宫阙,问自家谋主“你说,我为什么会来到此处,难道这也是副本挑战的一个环节”
之前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别人都是拿奖品,到他这里直接把自己搞丢了。
刘穆之摇摇头,神色清淡如云“勿忧,眼下当以不变应万变。”
忽听外面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数名宫婢穿行而入,直接收走了他手头的公文,连笔都一并抢了过去,在面前摆上了饭菜。
哦豁,到饭点了。
刘穆之伸手欲挽留“等等,我的批注还没写好”
宫婢早就得到刘裕号令,对他理都不理,抱着公文扬长而去。
刘穆之一脸忧郁,转头目光幽幽地看着刘裕。
“咳咳”,刘裕顶着他的控诉目光,义正言辞道,“穆之好好吃饭,别想着出去找人谈话,外面全是人盯着你。”
刘穆之这个人,一向夙兴夜寐、呕心沥血,让刘裕十分头疼。
经常废寝忘食也就算了,即使是吃饭的时候,他也不好好吃,总喜欢用一尺见方的大餐桌,约上浩浩荡荡一大堆人。
这些人往往不拘豪门寒士,三教九流、市井人物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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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吧,刘裕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毕竟谁还没个特别的小爱好了。
结果一进副本,看见天幕关于自己未来命运的揭示,穆之死得很早,甚至连整个一统天下的大计,都因此功亏一篑
刘裕顿时傻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自己的生命分一半给刘穆之,他的王图霸业,真的不能没有对方。
刘裕是一个从底层厮杀上来的帝王,一路披荆斩棘,向垄断了朝堂数百年之久的世家大族亮剑,誓要做门阀政治的掘墓人。
所以,他的帝王路注定举世皆敌,是古往今来难度最高的那一撮。
向外北伐南征,需要在腥风血雨中杀出一条活路。
他一生征战,破桓玄,击卢循,伐南燕,灭后秦,定关中,渡渭水,伐长安,无一败绩。
只因他知道,自己一败就是身死国亡。
而内部,还有许多对他或鄙夷,或憎恶,或恨之入骨的世家门阀,用尽种种手段,希望他赶紧从高处坠落。
风刀霜剑中,就只有刘穆之和他相识于微末,一路互相扶持,并肩而立,闯过了许多的生与死,血与火,危难与浩劫。
他们的关系绝非普通君臣所能形容。
是挚友、知己、同袍,乱世长夜中的肝胆相照,是在岐途险峰上放心将后背交给彼此,共赴征程的那种关系。
所以,刘裕当时就想着把自己寿命跟刘穆之对半分一下,结果发现哦豁,自己死得也挺早
天幕说,后世人这么评价他“宋祖以匹夫提剑,首创大业惜其祚短,志未可量。”
惜其祚短,天不假年。
刘裕现在就是一个挺崩溃的状态,想仰天长叹,他和穆之怎么会这么惨啊。
现在自己不仅没得到奖励,反而在时间长河迷失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从天幕那里获得解决寿命问题的方法。
刘裕只能尽可能采取补救措施,督促刘穆之好好养生,把一切不健康因素都扼杀在萌芽之中。
此刻,刘穆之的公文全部被搬走,等饭后一个时辰再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