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委屈道“咱们不卜庐除了给人治病,不也做生意吗,人家云府财大气粗,不差这点钱,咱们赚有钱人的钱那叫做生财有道这还是师傅您教我的。”
生财有道。是啊,生财有道。
能维持这么大一座药庐,药庐的主人自然心中有所算计,什么时候不计报酬问诊,什么时候顺势而为要价,医师心里门清,但他唯独不想拿云府的钱。
为什么不拿他说不上来,心想总不能是为了那个孩子的名字。
医师的心无疑对自己说谎了。他简直不要太在乎那个名字,比起拿一箱子的报酬,他更想拿到一个能去看望孩子的恰当理由,但他的身份横亘在了他与孩子之间。
没有哪家父母欢迎医师不请自来的造访,因为这往往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最近几个月,长生敏锐地察觉医师好像很少去门口的台阶坐着了。
这样的发现让它很是欣慰,以为老伙计的心病终于有所好转。
然而,在它得知医师究竟拿坐在门口的时间去做了什么以后,它一尾巴抽在了自己的脸上,露出了沉痛的神情。
他师祖的,这怎么病得更重了
“收手吧白术,外面全是千岩军”
某个与云府只有一街之隔的墙角,弱小无助的小白蛇叼着黑衣人的衣角,试图将他向完全相反的方向拖去。
纹丝不动的黑衣人向下掖了掖兜帽的帽檐,竖起一根指头示意脚边的白蛇安静点“嘘,就快有人出门了。”
长生气得七窍生烟“我给你强化的五感就是这么用的吗这是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
黑衣人面色如常“我知道。”
“你知道个鸡毛掸子。”长生忿忿地啐了一口,爬上了他的黑色外衣,“你要是敢拐别人家的孩子,我可要大义灭亲拿你换肉干了啊”
裹在黑衣下的医师没细听它的警告,随着一声“出来了”,还贴在医师胳膊上缓缓爬动的白蛇明显感受到他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像一把松了弦却还在硬撑的弓。
从帽檐下探出半个脑袋的长生哼了两声,带着三分不屑,七分好奇,顺着医
师目不转睛的目光望向云府所在的方向。
只见那扇漆金的朱红色大门缓缓推开,在一众小厮,侍女,家丁的簇拥下,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走了出来,但长生的注意力没有过多停留在她身上,因为它知道医师在意的是她怀中抱着的孩子。
倘识货的阿桂在场,长生就会知道那孩子穿的缎子,满臂琳琳琅琅的玉饰、金饰能在飞云商会拍出怎样的天价。可即便没有阿桂,从孩子那张神气的小脸上长生就能看出他绝对是这户人家的心尖宝。
“富贵人家的宝贝疙瘩,有什么好看的。”至今还在啃普通禽肉干的小白蛇咕哝道。
“他和我的孩子很像。”
“可他有爹有娘,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