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昨日一晚上没睡好,清晨起来闲逛时,恰巧撞见了在练武场的柳知秋。
不过随口一提“魔尊”,连迟清礼的名字都还没说出口,柳知秋便愤愤抢过了话题。
她攥着拳,愤恨道,“居然还想和正道合作,简直是痴心妄想”
明明是正道备受凶兽困扰,有求于她,怎么就成迟清礼的错了
白玦在心中腹诽着,口中却道“消消气,不至于对魔族大动肝火。”
见柳知秋稍稍冷静下来后,白玦又问道“我记得小修士你之前说过,魔尊曾是瑶阙峰的一名弟子,对吧”
柳知秋点头“是。”
白玦道“小修士,你别嫌我多嘴,既然你们曾是师姐妹,多日相处下来总该有些情谊留着。”
她话锋一转,道“可每当提起魔尊时,你似乎都恨意颇深”
柳知秋神色一僵,并未回话。
有人替她接过话题,叹了一声,道“此乃瑶阙峰私事,您就别再追问了。”
白玦转过头,望见绁尘一身幽冷白衣,拂尘飘逸,身后还跟着两名小弟子。
一人垂首抱筝,眉宇忧郁,正是许久未见的秦筝烟;
而另一人困意浓浓,打着哈欠,怀中还抱着个枕头,随时都要睡着的样子。
白玦见过这人,她是瑶阙峰上最小的弟子,名叫书觉浅。
据说她原身是只小灵龟
,所以一天到晚都窝在房间里面睡觉,除了绁尘师尊,就没人能将她从窝里拽出来。
四人以绁尘为首,站在一处。
白玦一眼扫过去,忽地发觉数目有些不对,好像少了一个人。
“绁尘前辈,若不算那人的话,”她迟疑着开口,“我记得,您不是有四名弟子么”
那个活泼俏皮,满脑子奇怪点子,整天笑嘻嘻的桃若嫣去哪了
话音刚落,四人的神色都变了变。
绁尘摇着头,秦筝烟抱紧筝,而柳知秋向前猛地迈了一步。
她冷声道“死了”
死死了白玦一个恍神,愣在了原地,耳旁飘着沙哑的声音
“都是因为迟清礼那个疯子”
柳知秋声嘶力竭,再没了往日里沉稳的模样“让若嫣再也没法回来了”
。
另一边,长廊之中。
生着犄角的仆从垂着头,恭敬地候在边侧,魔气弥漫,沉沉压着鼻息。
幽深之处,走出一个身影。
迟清礼大步流星,乌鸦展翅飞在身侧,时不时瞥一眼她的怀里。
只见迟清礼板着脸,怀中竟格格不入地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那玩意通体雪白,瞧着像一团软乎乎的毛线,埋头躲在玄黑长袍中。
魔族仆从们大眼瞪小眼
不知是哪方神圣,传世妖兽,竟然能被她们敬仰的魔尊大人抱在怀里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堆炽热的视线,“毛线团”动了动,露出两只尖尖耳朵。
“醒了么”
白玦正迷糊着,耳畔冷不丁响起个声音,她一激灵,仰起头来。
玉坠碰撞,响声清脆。流苏晃过视线,半明半昧间,她望见一双含笑的眼。
除了迟清礼还能有谁。
白玦刚知晓桃若嫣已死的消息,此时冷不丁见着始作俑者,心绪有些复杂。
印象中,桃若嫣但凡找到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得把迟清礼也坑下水。
迟清礼虽然嘴上回绝几句,但到最后还是会跟着她走,两人经常呆在一块,关系十分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