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与梵进来的时候,她们正踩着凳子,举着水桶要往门板里倒,隔着门板是时也带着哭腔的讨饶声
“童雅你开门”
“放我出去”
“求求你放我出去”
“你们干什么”程与梵一声厉喝。
那几人被吓了一跳,站在凳子上的女生更是一抖,手里的水桶差点就落地。
程与梵高三,比她们都大,最主要家世好,母亲又是校董,老师都不敢惹得人,这几个学生又怎么敢惹,自然而然要矮上一截。
“学姐”
“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只得灰溜溜离开。
“等一下。”程与梵又说,她眼睛指着刚刚领头的女孩“你,把脏水倒了。”
“学姐,有点过分了吧,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把脏水倒了。”
童雅家世不差,但还到不了跟程与梵硬碰硬的程度,不服又没办法,忍恶臭把脏水倒进了下水道。
许是不甘心面子被驳,临走前,童雅放话“她妈妈勾引我爸爸换做是你,你能忍吗”
程与梵面不改色,淡声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先去求证,如果是真的,我会以有这样的父亲为耻,如果是假的,你能道歉吗”
童雅满面赤红,仿佛受了天大的羞辱,用力推开旁边两个小跟班,冲出卫生间,跟班见状忙追出去。
人一走,程与梵立马将横斜在门上的拖把扔开,急急地拉开门板
“时也”
时也缩着肩膀,蜷在角落,小小的姑娘缩成一团,两眼是泪。
程与梵脱下外套披在这人身上,扶着她后背安慰道
“好了,没事了,别怕。”
那天,程与梵送时也回的家,从教学楼坐电梯,穿过校园到校门口,直到坐进车里,全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从不是个大张旗鼓的人,那天却尤其高调。
可惜时也封闭了太久,久到连一声出自内心的谢谢,都发音涩口。
“谢谢”
程与梵笑笑“不用谢。”
这次之后,时也发现,自己偶遇程与梵的次数忽然变多了,有时候楼梯拐角,有时候卫生间,有时候琴房,隔着一扇门板,隐约能听见她和外教用法文交流。
门开的时候,目光撞在一起,时也有种被抓包的错觉,瞬间羞意难忍,只是程与梵似乎并不懂小姑娘的羞赧,轻声问她“练琴吗”
时也点点头“嗯。”
程与梵“那一起吧。”
两个女孩子,四手联弹,阳光底下,空气都是干净的。
时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她的朋友,应该算吧
她们有打招呼,有说话,有一起弹琴。
虽然她们还不熟。
时也像吃了豹子胆的小羔羊,鼓足全身勇气问程与梵
“明天你还来琴房吗”
“你来吗你来的话,我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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