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摇头,“应当也不是。为父思来想去,觉得应当是陛下服了五石散后觉得自己依旧雄姿英发,又见妃嫔还能再生皇子,更是觉得自己年轻力壮。朝臣们此刻提议册立太子,会让陛下心生不满,觉得这是在诅咒他。”
越是年级大,越不会认命,总会想着能长命百岁,甚至是修仙问道。这样的帝王,在史书上并不少见。
虽然萧谨行不理解,但是自己爹与承安帝做了几十年君臣,应当还是能摸到承安帝心思的。
这么说来,还是挺无解的。
萧谨行“若是其他皇子都去了封底,那留在京都的九皇子被册立为太子的可能就大大增加了。”
萧芜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九皇子云佑能留在京都,也并不是承安帝特殊对待,而是因为皇后在宣政殿外哭了跪了三天的结果。
皇后去年才没了太子,今年另一个儿子又要被送到封地去,那她这个皇后很可能就要做到头了,当不成太后,她自然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所以皇后用了苦肉计,才让承安帝收回了成命,使得九皇子留在了京都。
其他人的母妃就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了,毕竟他们也没有另一个足够有分量的儿子先死了。
妃嫔们见自己哭闹没有用处,于是就让自己那些要去封地的儿子,跑到承安帝面前哭诉,这才有了承安帝同意皇子们留到年节后的旨意。
萧谨行听完萧芜的话后,也是长叹了口气。
这京中的局势还真的是错乱。
他突然想起了远在西州的云舒,怎么都不愿意留在京都这个地方。果然云舒的选择是对的,相比于京都的乌烟瘴气,他们的西州可以算是明月清风。
两人正聊着,就到了萧府的门外。
萧谨行率先下车,然后回身伸手,打算扶萧芜下车。
萧芜掀开车帘,就见到萧谨行的动作。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后将手搭
在自己儿子宽大的手掌之上。
他内心感叹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萧谨行的母亲白氏,一改往日的端庄恬适,不停在屋里踱着步,时不时看向屋外。
直到外面有人喊道“少爷回来了”
萧夫人才一脸惊喜地走到门边,她刚想掀开门帘,就见门帘已经被掀起,进来的正是自己惦念了数年的儿子。
萧夫人瞬间眼眶一热,眼泪就流了出来,嘴里不停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随后拉着萧谨行的手臂,让他赶紧到屋里烤烤火。
原先萧谨行就是给自己老爹打门帘的,却没想到被萧夫人给直接拉了进去,以至于萧芜就被落在了门外。
被冷落的萧芜认命地自己打开门帘,而坐在火盆边的萧夫人眼睛里根本没有他,一个劲地问萧谨行平日里的情况。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你这十年一共就写了六封家书,每封家书还那么短,为娘日日拿出来瞧,你写的每个字每一个笔画都记在了为娘的心里。
都怪你爹,要不是他,你怎么会去从军,还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见自己老妻又开始数落起了自己,萧芜为了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不禁辩驳道
“从军有什么不好若不是从了军,他现在就跟王居明家那个王弈秋一样,整日里游手好闲,怎么会当得了将军再说,他这十年又不是没有回来过,三年前不是回来了一趟嘛。”
他不说还好,一说萧夫人就转头怒瞪着他,毫不客气道
“你还好意思说三年前就回来呆了两天,我们娘两都没来得及好好说会儿话,他就又走了。
你可知道十年是多少天
那可足足有三千六百天
这不是你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就觉得无所谓了是吧”
萧芜赶紧连连摆手,说自己不说话了,当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