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一直没有作声的萧谨行,问道“谨行,你是如何想的”
承安帝让他表态,萧谨行自然不能继续坐着,于是起身道
“微臣自然也想留在京都,只是此次胜的只是努图鲁那一支,距西州更近的阿依木部和万俟部,仍旧对西州府虎视眈眈。西州府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块肥肉,微臣属实是放心不下。”
承安帝定定地看了低着头的萧谨行数息,随后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既没有说留萧谨行下来,也没说不留。
萧谨行明白,承安帝既怕他功高震主想要夺了他手中的兵权,又担心西州府那边到时候功亏一篑。
当初镇守沙州的刘经义都已经战死了,现如今的大雍根本找不出来人,可以替代萧谨行的位置。
君臣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顿时又吃吃喝喝,看起了表演来。
但萧谨行明白,有颗种子已经种下了。
宫宴过后,君臣齐聚太和殿守岁。得过了子时,众臣方能各自回家。
暖和的炭盆将众人熏得昏昏欲睡。
承安帝此前吃了五石散,宫宴时的精神状态还不错,但即便如此,到了亥时末,也开始萎靡困顿起来。
就在大家睡意朦胧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喊杀声。
众人一个激灵,全都清醒了过来,有人惊慌失措喊道“发生了什么事”
内侍将紧闭的太和殿的大门打开一点,就见到黑暗中刀光剑影闪过。
同时外面一个声音,高喊道“外面的禁军已经尽数被抓,我劝你们还
是不要负隅顽抗的好”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不少人都认出了这个声音。
众人脸色惨淡,连之前还很嚣张的王居明也变了脸色。
“这是邵宽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
邵宽是武将,一个多月前被承安帝派去关石县剿匪。只是传回京的消息是关石县的匪贼都躲去了深山里,他们剿匪难度大,一直没有剿匪成功,也就没有回京复命。
本该在数百里外剿匪的人,怎会带人出现在皇宫里还让他们束手就擒
王座上的承安帝此刻也醒了。
眼前这情形,再清楚不过。
承安帝气得一拍龙椅,瞪着眼睛道“邵宽他居然敢造反”
群臣瑟瑟发抖,他们只是参加个宫宴守个岁罢了,怎么就掺和到这件事里了呢
这一个不好,可是要人头落地的啊
萧芜也沉着脸,“邵宽敢造反,一定是有内应”
他没说的是,挑这个时候造反,十有八九是某个皇子坐不住了。不然邵宽一介武夫,如何能做得到如此地步
不少人都领悟到了他话中的意思,大家四下张望,随后有人喊道“十皇兄呢他去哪了”
“刚刚不是还在呢吗”
众人立即察觉到了不对,但太和殿里哪还有十皇子云泰的影子。
承安帝面沉如水,“好一个老十,昨日他还在朕跟前哭诉,说舍不得朕,今日居然就敢逼宫”
太和殿内乱作一团,萧谨行从半开的门缝朝外面看了一眼,随后快步走到承安帝的面前,道
“请陛下赐剑,谨行定拼死护陛下周全。”
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只要入宫,都不能携带刀剑,萧谨行此刻想要武器,只能问承安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