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忘了,逢浅月当家姐当惯了,礼义廉耻、以身作则在这俩怨种妹妹上没看出一分,是以恼羞成怒,给一并教训了去。
“你有什么资格笑。那家卖报纸的穷高个,你也看得上,崔家就你一个独女,成绩好有什么用,卖一辈子报纸的钱都抵不上你家门口的一块波斯地毯。我真替崔叔叔寒心。你啊你,糊涂,小心被吃绝户。”
崔茜西早有对象,饱读诗书、一身秀才气的男友,哪儿哪儿都出色。只是家里条件实在不好,就连入学都是全家老小卖了鸡鸭,才凑齐的费用。
崔茜西不满地嘟了嘟嘴,却不敢反驳。
毕竟,这话没法说。
无缘无故殃及池鱼,逢夕宁跳了出来把火往自己身上惹,喃喃开口“谁说我抓不牢的”
逢浅月抱臂哂笑“进大学你俩还有点暧昧的苗头,这都第三年了,等翻了年你也就二十岁了,为何他还不来提亲订婚”
梁觉修是学长,家里和逢家也是世交,彼此知根知底。就逢夕宁那亲生母亲的条件,能被对方知晓后还不嫌弃的,恐怕就梁觉修一人。
逢夕宁委屈道“急什么。”
逢浅月哪能不看出她那些鬼把戏,冷哼一声。
逢山本就是在北湾炒地皮出身,一夜暴富,早年忙于打拼坏了身体,因此只结逢浅月这一个女果。
没儿就没根,逢山背着逢浅月的生母出去偷吃,以为能生个带把的,结果只等来了逢夕宁。
算命先生说他这一辈子就是命中无子的运,这才打消了逢山的疯狂念想。
家中无胞兄,这偌大家业急需人承,逢浅月被养成了女强人不说,连带着逢夕宁也被赋予了别样的价值。
说着说着,一拨人就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逢浅月老远见到来人,语调自动变软三分,柔情蜜语似蜂糖,把逢夕宁和崔茜西鸡皮疙瘩都惹了出来。
陈裕景众星捧月,缓慢踱步而来,气定神闲,目光温柔。
身后一大群吹嘘拍马屁的商界大佬,他也温和笑笑,偶尔搭腔,拿捏的恰到好处。
可不是嘛,拍回宝物这种功德无量的事情,不出意外,这会儿已经登报,陈生平日里就积德累仁,广结善缘。
捐钱修缮孤儿院、派人给无家可归者施粥发粮、成立家暴保护协会处,让可怜的妇女学会技能养活自己,出钱出力,港市再也找不出另一般同陈生伟大的人。
陈生这般善举,怕是要百年后被人修建祠堂被人供奉起来才是。
也不怪逢修宁一开始听到陈裕景这名字时,没联想出来。登报传播,这些个慈善事迹,媒体报道都是用“陈生”两个字来代替。
陈生,要是姓陈名生。要么是姓陈被尊称为先生的简称。
这会儿逐渐知晓,再配上他的脸,这名字,她想,恐怕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了。
要说陈裕景怎么会被人簇拥到这偏后的位置来。
还不是得问白芷语的好爸爸。
白芷语这会儿倒装起掌上明珠,大家闺秀来了。害羞的站在原地,时不时装作狗腿们说话,实则留意陈裕景的来向。
巧就巧在,白芷语刚占了逢夕宁和崔茜西的位置。
两怨种妹妹刚被迫挪了窝,挪也挪得不远,就彼此间隔两三米的地儿。
陈裕景被人从前边直直的引过来。
两帮人,逢夕宁在左,白芷语在右。于是乎,一个标准的t字型三方站势就呈现了出来。
“陈先生,容我同你介绍介绍家女,你以前肯定没见过吧,我的乖巧女儿白芷语。”白仟亲切的笑,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作“请”的手明显是偏指向白芷语的方向。
坏就坏在,陈裕景听完白仟的介绍,先是眉微微挑,再是目光沉静的落在偏左的逢夕宁身上。
逢夕宁心一沉,完了。
他果然还是认出了自己。
对上陈裕景略带温柔,探寻过来的视线,逢夕宁强装镇定,脑子里却莫名响起自己一个小时前,在他面前清脆说出的那句
记住了,我叫白芷语,白色的白,周芷若的芷,不语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