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想那人应该也是一位皇子或是皇室宗亲的子弟,总归是富贵身份,她朝那人比手行了个礼,这便要转身回去。
“等一下”
那人甫一开口,褚瑶便如遭雷击。
这个声音她一下子便听了出来,是那晚在偏僻宫苑,隔壁那对偷情鸳鸯中的男子的声音。
是他
那个想
要陷害裴湛的皇子
褚瑶不想面对他,一想到那晚的情景,她就恶心的想吐。
她抬步往回走,没想到那人竟追了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褚瑶偏过头去,不想看到他的那张脸“我不认识你,麻烦你让开”
“你怎的会不认识我呢,褚娘子”他倾过身子,似笑非笑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那晚你都听到了,不是么”
她没有想到会在宫里见到他,除了前几日皇后召她去永和宫那次,她几乎没有踏出过东宫的门,万没想到他竟敢来这里。
甚至,他主动提起那晚的事情,面上丝毫不见任何羞愤惧怕之色,甚至言语带笑,好似在说一件有趣的事情。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恬不知耻之人
褚瑶先前听裴湛说过,当今圣上共有五个儿子,裴湛是嫡长子,二皇子裴瑞是宫里的俞贵妃所出,俞贵妃当初怀孕后,为了固宠让自己的陪嫁丫鬟伺候了陛下一段时间,很快那丫鬟也怀上了身孕,所以三皇子与二皇子年纪相仿,三皇子的生母也因此母凭子贵,慢慢做到了美人的位份。四皇子与裴湛一母同胞,亦是皇后所出,今年方十岁,五皇子是丽妃所出,今年八岁。
至于那晚褚瑶听到的声音,后来裴湛查过一番后告知她,那男人应该是三皇子裴易。
裴易因为生母出身低微,在诸位皇子中一直最为不受重视,他的母亲曾是俞贵妃的奴婢,所以二皇子裴瑞便也将他当成自己的奴仆,经常使唤他、欺负他。父皇因为宠爱俞贵妃,所以对这件事也只当没看见
裴湛说,裴易之所以会与父皇的嫔妃私通应该是为了报复父皇的轻视,而他教唆嫔妃给皇帝吹枕边风污蔑太子,应该是受人指使。
褚瑶都不用多想便能猜出来“你说二皇子把他当成奴仆使唤,莫不是二皇子指使他陷害你”
“大抵是了。”裴湛解释道,“我在绥州城蛰伏的那三年,二弟一直是父皇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听闻也立下了不少军功,他有了夺储之心也实属正常。”
褚瑶见他波澜不惊的模样,不由问道“你怎的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父皇故意抬高他与我相互制衡,是不想我风头太盛罢了,御政的手段,跟你说太多你也不懂,莫要为我担忧了”
她哪里是为他担忧,她是为鸣哥儿担忧“如你所说,三皇子因为生母出身低微,所以自幼被人所欺,那鸣哥儿的生母是我这样一个民间妇人,日后你有了其他孩子,莫不是也会欺负他”
裴湛与她保证道“鸣哥儿跟裴易不一样,他是孤的第一个儿子,孤重视他,便不敢有人欺负他”
褚瑶心中仍是为鸣哥儿的未来担心,郑重其事地恳求他“殿下,倘若日后你娶了太子妃,生下了嫡子,一定要教他们兄弟友睦,万不可再发生你和二皇子、三皇子这样的事情”
裴湛调侃她“你若担心,便留下来看着鸣哥儿长大。”
她讪讪地笑笑,没
再说话。
思绪回到眼前,虽然知晓裴易此人自幼成长坎坷,处处受人打压,但是一想到他和自己父皇的女人私通,心底的那点同情心便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