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动过把陆明芙支离皇宫的念头,只是思及陆少淮前些日子才帮着他寻回褚瑶,若此时动他的妹妹,总归是不妥当的。
他只能私下找到陆明芙,同她说日后褚瑶会同她们一起上课,让她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陆明芙还算乖顺,他稍冷厉了些便将她吓到了,同他保证绝对不会同褚瑶乱说什么。
孙夫子每日只晌午进宫授课,他年纪大了,也讲不了许久,只一个半时辰便结束,晌午用过午膳便离宫了。
下午褚瑶去尚仪局学习半个时辰的宫廷礼仪,而后便随意了些,有时与宫廷乐师学习弹琴,有时与画师学习作画,夜里裴湛便教她下棋
如此琴棋书画皆有涉猎,宫廷礼仪也学得颇为不错,每一日都过得十分充盈。
为了腾出多一些时间多陪鸣哥儿,夜晚与裴湛学棋时,便将鸣哥儿放在棋盘边的罗汉床里,让他玩盒子里的棋子。
小人儿一开始还肯老老实实地玩,时间一长便去摸棋盘上的棋子,被褚瑶阻止后,便趁他们不备,迅速抓一颗棋子往床下丢去
褚瑶只好捡回来重新摆放好。
小人儿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那双天真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辉,偷起棋子来小手飞快,不光偷褚瑶的黑子,也偷裴湛的白子,两人只好轮流去捡棋子,几次之后裴湛便不耐烦了,拍了一下桌子试图震慑这个偷棋小贼“莫要丢了否则打你”
小人儿也不会控制情绪,受委屈了当场就哭了,比牙都大的眼泪说流就流,一边哭一边往娘亲怀里扑
褚
瑶忙将小人儿楼到怀里哄,顺便嗔了裴湛一眼鸣哥儿还小,你莫要吓着他。”
裴湛却不认同“谕教宜早,他虽小却要教他识对错,你一味的袒护他,这是溺爱。”
“哪里就是溺爱了”鸣哥儿听到他严厉的声音,哭得愈发大声,她只得抱着鸣哥儿下了罗汉床边踱步便哄,还不忘与裴湛争辩,“他这么小,你同他讲道理,他听得懂吗”
裴湛还是坚持自己的育儿理念“听不懂,但也知道疼,既知道疼,便能知道对错。”
褚瑶立即否决“不行,你打他,这叫恃强凌弱。”
“怎的就恃强凌弱了”裴湛哭笑不得,“孤是想教导他。”
“既然是教导,又何必动手”
这话车轱辘似的又绕了回来,很是把裴湛给噎住了。
他竟说不过她
见她一副护犊心切的模样,裴湛觉得自己再与她争执下去,怕是要吵起来了“那你想要如何”
褚瑶拍着鸣哥儿,慢条斯理与他分析“鸣哥儿扔东西,起初应该只是随性所致,但是他扔一次我们捡一次,他便觉得好玩,以为是我们在陪他玩,并不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他听着,似乎说得有些道理。
“既然鸣哥儿觉得好玩,那咱们就陪他玩,等他玩够了以后自然也就不惦记了”
鸣哥儿渐渐不哭了,褚瑶将他重新放回罗汉床上去,塞了一颗棋子给他,而后腾出一个装棋子的木盒来,摆放在罗汉床的另一侧,鼓励鸣哥儿“儿子,你往那盒子里扔”
说着还给他做了一个示范,拾起一枚棋子,抬手一扬便准确地扔进了木盒里。
鸣哥儿咿呀笑了起来,有样学样的开始扔棋子。
不管他能不能扔进去,褚瑶都十分捧场地拍手,夸他扔得好。
小人儿越扔越开心,咧着小嘴嘎嘎直乐,终于也误打误撞的扔进去一颗,褚瑶立即卖力地拍手,夸他好厉害,并不断地给对裴湛使眼色
裴湛哼了一声幼稚
然后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