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蜂蜜味薯片,忘了牌子叫什么,买三包。”
“上次那家餐厅的卤鹅翅很好吃,带两盒。”
颜纯抄过便签匆匆记录,程君风脸色阴沉地开了免提。
你最好告诉我,这也是解除诅咒的法事一环。
“泰式红奶茶一包,桂花栗蓉酒酿一包,都要古早塑料袋扎装,去冰三分糖。”
“路边如果有烤红薯,买一份,哦,等一下。”沈希转头往厨房里喊“妈家里酱油是不是没有了”
“酱油和胡椒粉都没有了你要出门”“没有两个朋友过来,捎带手的事”
“不好吧”“小问题”“噢那你让他们再带点葱”
沈希凑回电话旁边“听清楚了吧,带点葱。”
“不过家里筷子有限,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
“好。”程君风看完五张便签纸,压着怒火说“你提的这二十三样,我们全都配合。”
“等会见面了,能不能好好谈谈,不带打手势的那种”
“行啊。”
陆家嘴金融界巨头之子,新婚燕尔的程大少爷,以及他尊贵的新婚夫人,国际知名的小提琴家颜纯,踏上人生第一次外卖行程。
上海,一个秩序井然的城市,每个网红店前的队伍都整整齐齐,队伍根本就排不完。
淮海中路的光明坉,春节期间不仅卖鲜肉月饼,还卖八宝饭以及蟹粉鲜肉汤团,队伍长到有人半夜里拿铁盆板凳占着位置,白天队伍能长到两条街之外。
新天地的纽约贝果博物馆,人均排队时间两小时。原料有美国红磨坊的面粉,法国爱乐薇的黄油,澳大利亚的菲力奶油芝士。
人民广场旁边的国际饭店西饼屋,可以买到比脸还大的蝴蝶酥,有芝士味和原味,每人限购十二包,人均排队时间五十分钟。
毫无平民生活经验的两个少爷,在沈希隔着电话报菜名时还没有太多实感,凭直觉知道要开车到处跑腿,很麻烦。
直到他们站在网红直播的长龙队伍里,一眼看见遥遥人海杳无尽头。
玩手机的上班族,吹口哨的外卖小哥,闲得发慌的老大爷,没有一个人在意这两个人上过什么杂志封面,风衣到底值几万还是十几万。
他们两人彻底淹没在漫长队伍里,成为蚂蚁般渺小普通的一员。
一切都是为了给他们的前任情敌排队,然后买那该死的蝴蝶酥。
“破防值到账二十”
“破防值到账二十”
“破防值到账二十”
系统把叮叮叮没完的收银声调低音量,说“居然可以这样玩”
“就是可以这样玩。”柯丁笑眯眯地说“我不开心,他们就得哄我。”
他报菜名的时候,良心不仅不痛,而且非常舒适。
在他穿书之前,沈希已经一忍再忍,后面更是直接付出生命和全部尊严。
柯丁只觉得自己手段还不够狠,回击得不够彻底,输在新手初来乍到,对这些人渣没什么经验。
系统能洞察他的各种念头,真挚道“你已经很有经验了宝贝,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干这行,他们两个已经在发疯了。”
冬风刺骨,宝格丽大衣并没有鹅绒羽绒服来得保暖。
当然,人家设计的时候也没考虑过穿它的受众会露天排队两个小时去买一份月饼。
颜纯一开始还能保持精致优雅,到后面鼻涕不断,脸冻得通红。
他习惯高级饮食,日常碳水摄入极少,压根扛不住这种体力劳动,闻到热乎乎的肉香味已经有低血糖反应。
小提琴家满脸痛苦地看着他的新婚丈夫,问“我好饿,等下买到了,我能吃两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