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金仁已经回答了蕉娇太多鬼马问题,口都说干了,再次听到她稀奇古怪的称呼只敷衍的“嗯”“是”,别的没力气说了。眼看蕉娇要发出尖叫,金仁立马捂住她的嘴,撒谎道“飞机起飞和飞行的时候不能发出声音,不然会飞不起来。”
蕉娇立马闭嘴了。
金仁没想过哄小孩子的话能把蕉娇唬住,哑然失笑。笑到一半想到她只剩下三个月生命,又表现得像第一次出门,心酸再次蔓延上来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受了多少苦。他挠挠黄毛,小声说“其实可以说话,小点儿声就可以。”
蕉娇却像是怕飞机真飞不起来似的,红着眼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金仁懊恼地闭上眼我真该死啊。
蕉娇的高兴可没法儿对一个人说。
作为一株被绑定在土地上的芭蕉精,她对会飞的物种有一种盲目的羡慕。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上天。
当飞机颠簸着起飞,嗡嗡嗡的杂音穿透耳膜,一阵失重感传来。蕉娇闭上眼,再次感叹人,伟大
这时,飞机上邻座的小孩声音微颤“妈妈,妈妈”
一个年轻女人温柔小声“宝宝别怕,这是飞机起飞啦”
蕉娇睁开眼,看过去。
小孩紧紧靠着年轻女人,年轻女人摸着小孩的手和头,“不怕不怕,一会儿就好了”
蕉娇好奇感叹“原来这就是妈妈呀”
金仁看到蕉娇羡慕的眼神,红着眼睛偏过头,偷偷抹了两下眼泪无父无母,身患绝症,最后三个月人生体验,他竟然还收了她的团费。
金仁背对蕉娇掏出钱夹,抽出所有钱,悄悄塞进蕉娇的钱袋子里。好可怜啊,她。
蕉娇的目光投射出去,在众多山中感应到其中一座小山。她的本体静静躺在那里。云层飘忽而过,飞机飞得更高,很快什么都看不见了。
蕉娇心中奇异地多了一缕哀愁,她看着某个地方,轻轻说“好想活啊。”好想活着开飞机。
金仁听见她的自语,眼眶又是一红,拍拍她的肩“别怕,天无绝人之路。”
蕉娇漫不经心点点头“嗯嗯”她现在有点儿懂如何和人相处了,听不懂又不想听的时候点头就是了。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西宁的机场,金仁带着蕉娇和本次同团的人汇合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老人们没想过团里竟然有一个小姑娘,蕉娇也没想过自己会和一群老人同行。
蕉娇眨眨眼原来有这么多人要去昆仑山吗他们去拜见黄帝
蕉娇笑起来“好,朋友们一起去”
老人们也跟着笑起来“对,相逢即是朋友”
老人们给蕉娇发糖,塞小饼干,送饮料,不一会儿蕉娇怀里就多了好多东西,蕉娇偏头眨了眨眼,“啊”一声,“等等。”把所有东西放进塑料袋里。
她向金仁要回钱袋子,抓一把,正要给出去,金仁眼疾手快,连忙拉回她的手,“你干嘛呢”
蕉娇摇摇手里的金豆子,“送人。”
金仁“”
在金仁的强烈反对下,蕉娇被迫放弃一人送一把金豆子。
上了团车,金仁叹气“别报复性散财,钱留着,少点儿后悔。”
“有什么后悔的”
金仁懒得和她争辩,把人拉到自己座位旁,“以后你都挨着我坐。”
蕉娇吃着糖,漫不经心点头,“好。”糖,好吃
和蕉娇走道相隔的崔奶奶见蕉娇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糖吃完了,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像第一次吃糖似的。”
蕉娇扭过头,点点头“是呀,这是我第一次吃糖”
崔奶奶微愣“小时候没吃过吗你爸爸妈妈不买给你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