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天痕转身出去了。
临走前,想起汤婆子的温度大约持续不到清晨,便推开厢房门,打算提醒一下清泉,让他半夜起来给林金潼换热水。
然而推门一瞧,清泉和宝蟾睡在一张床上,脱了鞋,但身上的外衫未褪。
清泉听不见,天痕喊“宝蟾,醒醒。”
宝蟾也是王爷身边的孤儿,但宝蟾不似清泉聋哑,他机敏,会些工夫,轻功学得不错。
习武之人,照理说,天痕一喊就会清醒的。
但宝蟾没有。
“宝蟾”天痕拍了拍他的脸颊,掀起他的眼皮看了一眼。
“睡这么沉中蒙汗药了”
再一拍旁边的清泉,也是如此。
天痕起身望向林金潼紧闭的寝室门,目光沉沉。
林公子给小厮下了蒙汗药,就为了出去,找韩元琅比试箭术
天痕去井边取了一碗水来,浇到宝蟾脸上,宝蟾霎时惊醒,睁大眼睛“徐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您从金陵回来了”
天痕压低声音“你和清泉睡着前,吃过什么东西没有”
宝蟾坐起身,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喝了郡主送的银耳汤哎,我的头怎么这么晕。”
“后半夜别睡了,看着郡主,不要让他出门。”叮嘱完了,天痕才出瑞王府。
已过子时,天痕回了长陵王府,和正巧离开的梓轩打了个照面。二人并不相熟,只互相点了下头便错身。
李勍看见他回来,有些意外“不是还要两天么,怎么提早回了”
“是,中途换了两匹马,提早回了。”天痕神情有些犹豫,“王爷,您让我查的东西,属下都办妥了,请您过目。”
他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来,是湖广和金陵的布防图,李勍呷了口茶,低头翻看“跋山涉水辛苦你了,天痕,你去厢房睡吧。”
“是,王爷”天痕不知要怎么说林金潼的事。他方才才答应了对方,不给王爷打小报告。
可显然林金潼不是去镇北侯府玩的。
李勍抬首,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痕“想说什么坐下说。”
天痕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路过衡阳时,将您的口信带给了黄道长,他答应了来为瑞王爷调理身体,给郡
主调理寒疾,过个五六日就会抵达燕京。”
李勍还有别的么”
天痕垂目“没了。”
李勍起身,随手拿了几支昂贵的香给他“西域进贡的香,点上睡得更沉一些,你拿些去试试。”
他要看的东西多,要想的也多,李勍睡得极晚,翌日一早还要去上朝。
天痕也起来了,李勍让他坐着和自己一起用早膳,二人犹如寻常人家的兄弟一般,同桌饮食。天痕喝着温热的米粥,问道“王爷,属下刚刚回来,有没有任务,让我去做的”
李勍搁下碗笑道“你刚回来,不歇停几日么”
“在家里歇得太久了,不想歇了。”金陵的春太过岁月静好,平静安和到天痕有那么些时日,都不想再回燕京了。
“你先休息几日,”李勍道,“漠国的使团快要进京了,等歇好了,你再前去打探一番。”
如此,天痕得以有两三日的闲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