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褚归慌乱地抓住贺岱岳的手,“腿疼是不是腿疼”
贺岱岳忍痛点头,褚归将空着的左手重新贴住他的伤疤,疼痛感随即如潮水般褪去。
褚归感受着疤痕下的骨骼,按道理过了近三十天,贺岱岳的腿骨至少愈合了大半,不会产生如此剧烈的疼痛。
“不知道为什么,我腿经常疼得像刚断了一样。”贺岱岳吐露了从未跟人说过的隐情,他之所以执意退伍,跟频繁发作的腿疼有很大的关系。
“创伤后遗症。”褚归目光如炬,似是下定了决心,“如果我能把你的腿治好,你愿意相信吗”
给贺岱岳下结论的医生是军区医院有数十年行医经验的老军医,他都治不好的腿,褚归能治若是换做有旁人在场,褚归必然会惹来一番嘲笑。
但贺岱岳望着他的眼睛,满腔赤忱“我相信你。”
褚归扬起了嘴角,他握紧贺岱岳的手,给予他源源不断的力量“我试着慢慢把手挪开,如果觉得痛,你马上提醒我。”
手指一一抬起,掌心脱离,褚归仔细观察贺岱岳的表情“疼吗”
“不疼。”贺岱岳摇头,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我问问周姐有没有麻药。”褚归昏了头,他重生不到半天,无论是意识或者身体均未完全适应,被周姐婉拒后方反应过来,周姐一个门诊部的护士,如何接触得到做手术用的麻药,况且他并非京市医院的医生。
理智告诉褚归要遵守规则,把贺岱岳带回医馆做手术,但论医疗条件,回春堂实在无法与京市医院相较,单拿麻醉来说,京市医院拥有全国最先进的麻醉技术与最优秀的麻醉科人才。如果能借用京市医院的手术室,至少能让贺岱岳在手术过程中能免遭痛苦。
褚归全然忘了自个儿的热伤风,他猛然站起,在气血供应不足之下眼前一黑,险些倒在贺岱岳身上。贺岱岳手忙脚乱地把人扶住,拖着腿往前走,狼狈的模样刺得褚归双眼生疼。
去他的遵守规则,褚归把高了他大半个头的男人摁回轮椅上,找院长去
褚归实习期间,院长一度劝他留在京市医院,觉得医馆格局太小,会限制他的发展。褚归一心继承医馆,未接受院长的好意,为此院长分外惋惜,坦言京市医院的大门随时为褚归打开。
顺带一提,论辈分,褚归要叫院长一声叔公。
见到院长,褚归说明了来意,并坦言一切后果由他自行承担。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出于对褚归的信任与疼爱,院长终是同意了他的请求,“不过你老实告诉我,你有几分成功的把握”
“我得把贺岱岳的腿切开了才能确定。”断腿重续的手术褚归仅从国外医生发表的论文中看过,是否能成功他同样心里没底。他拼的,只是贺岱岳的恢复能力,以及成功的可能罢了,总归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坏。
“有勇气是好事。”院长为褚归的果敢表示欣慰,“你带他去办住院,我来安排手术室。”
褚归飞奔至护士站对贺岱岳讲了借到手术室的好消息方才怕院长没在办公室,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他把贺岱岳留在了护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