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平叔现在这么看重贺岱岳,妈把人得罪死了,也不为我们想想。”杨诚实背着杨二奶奶偷偷向兄弟们抱怨,他二十几岁了,至今没娶上媳妇,“五妹你跟妈说说,早点把你婚事定下来,万一被别人掐掉了,有你哭的。”
杨五妹何尝不想早点定下,条件好的对象可不好找,十里八村的姑娘多了去了,她自认长得不是最漂亮的,拖久了保不齐对方变心。
杨二奶奶此刻尚在气头上,杨五妹不敢触她的霉头,揣着心事干了一下午的家务活,等晚上杨二奶奶气消了,方同她讲了心里话。
“你说得对,我明天叫媒人给他递信。”经此一事,杨二奶奶恨不得掘了潘中菊的祖坟,甭提跟她做亲家。抛开贺岱岳,杨二奶奶打算把六十六块揣进兜里。
吴大娘和杨二奶奶吵完,倒是不影响她的热心肠,父母辈的错不祸及儿女,趁杨二奶奶出了村,她悄悄找上了杨五妹。
苦口婆心地将前进村那家人的情况说清,吴大娘神情严肃“五妹啊,听吴大娘一句劝,那家人嫁不得。”
“吴大娘,你是见不得我好吧。”谁料杨五妹听完毫不领情,笃定吴大娘想害她,“你咒我生不出儿子。”
杨五妹甚至觉得那家人的做法虽然极端了些,但吴大娘说的太夸张了,哪至于“嫁不得”。男丁传宗接代,姑娘是给别人家养的,重男轻女是正常的,胎胎生男娃才好呢。
吴大娘不曾料到杨五妹竟这般无可救药,良言难劝想死的鬼,她愤愤一跺脚“你爱嫁嫁吧,以后可别后悔”
一片好心成了驴肝肺,吴大娘跟潘中菊说了和杨五妹的对话,潘中菊一时无言,好好的姑娘叫杨二奶奶教毁了,实在是令人惋惜。
褚归与贺岱岳先后得到了吴大娘劝导的结果,晚上两人面面相觑“咋办”
说不挫败是假的,重生到杨五妹结婚前,几次峰回路转,最终似乎全做了无用功。
他们没法绑着杨五妹不让她嫁,同样不能阻止男方来娶,现在无论他们说什么采取什么措施,到了杨五妹那都会被视作见不得她好。
“我们尽力了。”贺岱岳选择释怀,“那是她自己的命运。”
褚归沉默地将脑袋埋进贺岱岳的胸膛,短暂的安静后,贺岱岳听见胸膛上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嗯”。
两人结束了关于杨五妹的话题,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杨二奶奶带着
她亲家母遗弃在家门口的那个女婴,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贺岱岳的手顺着褚归的头顶摸到他的发梢,以往掌下应是一截光滑细腻的后颈,贺岱岳后知后觉,褚归的头发似乎该理一理了。
“我俩是大哥莫说二哥。”
褚归五指抓住贺岱岳的发根,粗硬浓密的头发罩住他的整个手掌。他们在京市医院初见时贺岱岳是个寸头,如今长得能扎辫子了。
“明儿我拿剪刀帮你修修。”
贺岱岳把玩着褚归柔软的发梢,“然后你帮我。”
“你会修头发吗”褚归拧眉看他,褚医生可是讲究形象的人。
“我会。”贺岱岳斩钉截铁道,“在部队我盘了几百个脑袋,保证给你修得漂漂亮亮的。”
“信你一次,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修,给你剪毁了别怪我。”褚归手指并拢做剪刀装,在贺岱岳的头发上比划了一下,“我其实蛮想看你扎小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