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又没打它,是它自己不听话。”小孩不肯松手,绳子紧紧拉成一条线,他兴奋得脸颊发红,指挥左右两个小孩上去将天麻按住。
阻止无果,王小旺急出了哭腔,眼角余光扫到案板上的菜刀,他一把抓过,撞开左边的小孩,斩断了天麻脖子上的套绳。
得到自由的天麻凶狠地咬在了右边小孩的袖口上,生生撕破了棉布,小孩惊恐松手,天麻嘴角挂着棉花,冲向了扯绳子的小孩。
天麻的尖牙利齿吓得小孩哭爹喊娘,他连忙转身往外跑,一脚踢到厨房的门槛,嘭地摔了个大马趴。掌心与膝盖火辣辣的疼,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厨房里哪还有天麻的影子。
王小旺满屋唤着天麻,床底墙角找遍了,均一无所获。
完了完了,他把天麻弄丢了,王小旺哭得撕心裂肺“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摸,把猫吓跑了”
王小旺哭着和对方扭打在一起,他年纪小,本来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小孩那一跤摔得厉害,战斗力大减,在王小旺手下落了下风。
剩下两个小孩见势不对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等王小旺停下,方嗫喏着说要不要先把猫找回来。
找,当然要找,想到猫丢了的后果,王小旺屁股隐隐作痛,他妈会打死他的
于是四个小孩开始以屋子为向周围扩散,挂了彩的小孩抹着眼泪“呜呜呜,我不该来看猫的,哇,妈妈”
他哭得直打嗝,王小旺听得眼泪吧嗒吧嗒掉,跟着小声啜泣。
四
个小孩哭了两个,他们翻完院子翻路上的草丛,翻完草丛翻屋后的小坡,累得脚酸腿软口干舌燥,愣是没看见一根猫毛。
咋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小旺默不作声,袖子被天麻咬破的小孩捂着往外钻的棉花“我们去找大人吧,不然时间长了,猫跑远了。”
要找大人吗王小旺皱巴着脸,对天麻的压过了被赵红揍的害怕,垂头丧气的去了老院子。
老院子的饲养员选拔大会进行得如火如荼,贺岱岳上台讲了规则,接下来由有竞争意向的妇女们逐一发言。
饲养员的工分按六分一天记,跟养牛一样,放牛割草的活儿能交给家里的孩子,不耽搁下地,所以养牛的工分算额外收获。
养殖场的饲养员工作则没那么清闲,八只猪崽每天消耗的猪草不是一丁半点,并且贺岱岳要求猪圈一日清扫两次,必须保持养殖场内部的清洁,所有事情忙活完,一天也过得差不多了。
而正常下地,女性一般能挣七八个工分,男性挣九个,满工分十个,因此参加饲养员竞选的多为五十来岁,上了一定年纪,挣不了七八个公分的中年妇女。
杨二奶奶在台下纠结,养个猪那么麻烦,养不好甚至倒扣工分,她原先打着占便宜的想法指望儿媳妇当饲养员,如今一合计,似乎不怎么划算了。
儿媳妇是挣工分的壮劳力,不能被六公分一天的饲养员绑着,杨二奶奶转着眼珠子,待台上的人讲完,嚷嚷着站起身。
杨二奶奶占便宜的心不死,既然儿媳妇当饲养员不划算,那她当好了。
我来”杨二奶奶踏着碎步子上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杨二爷他们统统活见鬼似的望着她。
天上下红雨了,好吃懒做的杨二奶奶要竞争饲养员啦
杨二奶奶拿起扩音的大喇叭,尖利的嗓音炸响在众人耳边“我陈大花活了五十多年,给老杨家生了六个儿子,全部养活了,养猪指定没问题”
两辈子以来,褚归第一次听到杨二奶奶的本名,陈大花。
台上陈大花滔滔不绝地讲着她是怎样把六个儿子拉扯大的,台下陈大勇六兄弟臊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们的脸让亲妈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