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饮光对着殿中那一面巨大的水镜来回照了照,反复确认过身上的羽管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身上的翎羽柔软蓬松,光亮如玉,除此之外,他身上还多了许多纤细长羽。
这部分长羽和翎羽不太一样,柔而细,如洁白的蓑衣一般披在凤鸟背上。
“这么明显么”漆饮光暗自嘀咕,扭头将这些细羽全部藏入羽下,才累得咚一声倒到床榻上。
直到夕阳落尽,沈丹熹才忙完回到他们居住的殿宇,湖底的宫殿大多是琉璃冰晶所筑造,四处摆满了发光的珍珠,莹莹的光芒浮动在水波之中,映照得四壁生辉,摇曳绮丽。
沈丹熹拂开珠帘,看到内室蹙眉躺在榻上的人,脚步轻巧地走过去坐在床沿,伸手抚平他眉间褶皱,问道“不舒服吗”
漆饮光从浅眠中清醒过来,眸底残留着睡意,单单只闻到她身上的香,身体便不由发热,只想贴到她身上去,“你忙完了”
“嗯。”沈丹熹放任了他靠过来,埋首在她颈侧边轻蹭,手腕顺势下滑,顺着耳鬓勾了一缕乌黑的发丝捻在手里。
她早便发现了,怀里的人这段时日变得格外黏人,总想贴近她,有些时候沈丹熹都禁不住怀疑,他不是鸟妖,而是缠人的蛇精。
“给我看看你的新羽,我也好重新为你绘像。”
漆饮光真身纯白,同以前一样,在外行走时,依然做了伪装,他以前用五色神光为自己的身躯着色,用过沈丹熹的丹青之术后,即便现在五色神光恢复了,也总赖着沈丹熹为他画像染羽。
就是因她之前说要看,漆饮光才会那么火急火燎地清理羽管,现下倒也不怕给她看了。
漆饮光扯开松松垮垮罩在身上的外衫,妖力从他身上流淌开,羽毛迅速覆盖全身,化作原形,上纤长的尾羽,瞬间便将整个床榻占满,大半的尾羽都拖延到了地上。
沈丹熹被他柔软的尾羽卷住腰身,伸手轻轻抚了抚,帮他梳理羽毛时,发现了他藏在羽下的柔而细的白羽。
他一见到她便情难自禁,这种羽是藏不住的。
沈丹熹指尖勾动着一缕细羽,“这是什么羽怎么和别的翎羽都不太一样。”
漆饮光身体里的热度如同苏醒的火山,越发不可抑制,他上半身重化人形,含着一点鼻音,闷声道“只是一种时节
性的羽,过了这个时期便会消失了。”
“什么时期是凤凰独有的羽毛么”沈丹熹疑惑道,“我在凤君身上似乎没有见过这种羽毛。”
漆饮光睁大眼睛道“你当然不能见过。”
沈丹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而疑惑,漆饮光呼吸一滞,眸中蒙上一种水雾般的迷离之色,眼尾像是涂抹了一层胭脂,凑过去轻轻厮磨她的唇瓣,吐息灼热,低声道“是婚羽。”
“婚羽”
“求偶的婚羽。”
“原来这个羽毛是这样的意思。”沈丹熹恍然,勾住柔软的婚羽爱不释手,在沉湎进亲吻中的间隙中,她睫毛颤了颤,一缕久远的的记忆忽然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她推开漆饮光,舔了下湿润的唇,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以前也在你身上见到过这种羽,在朗月台时”
那时候,沈丹熹炼了新的玉简法阵,想要找人试验威力,漆饮光这只孔雀是她的不二人选。
漆饮光在对战时不知为何走了神,沈丹熹祭出玉简,猛地捏碎,飞溅开的铭文霎时化作无数光蝶涌去,将他吞入幻阵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