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和财神都很难在这种眼神中保持镇定,陈阿财牙齿磨着糖,感觉这个山楂有点坏了:“好吧,我有一点点在躲着你。”
她还伸出手来,两个指头一捏,给他比着看:“但是真就一点点,我没想抛下你。”
“那我们来说说这一点点是怎么回事呢”
“”多么不通人性的神啊
但陈阿财说不上来,她只能偶尔瞥两眼满街挂着的鬼符,人们在热闹时从不落单,除了被丢下。
等一等。
陈阿财牙齿一紧,咬下一口脆生生的山楂,糖衣和果肉在齿间迸出一股子酸甜,甜压过酸很多很多,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你们两个”骁先生总算赶上来,并且丝毫意识不到他破坏了一场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我还在跟你们讲长安,你们二人怎么先来看游行”
陈阿财把问题抛开,用有史以来最客气也最好学的语气问:“什么游行,这里还有游行吗”
丘比特没再扯她,财神当然也装傻,迎合了骁先生那颗小小的虚荣心:“这种小地方的游行罢了,顶多不过一位侯爵或是当地太守,比起长安差远了。”
“长安那里可不一样,有万里灯火,有冲天高塔,我曾见过别人游行,皇帝也会常常巡礼,还会撒下一些小玩意当祝福。”
御赐的小玩意,不带点金玉都叫寒酸。
骁先生左脸写着“我都说到这里了你们还不追问我”;右脸是“我什么都知道是不是很厉害还不夸我”。只可惜那场谈话后劲比糖葫芦大,陈阿财听完只是虚虚应和两声,就再没有说的。
她往火光中看,觉得自己好像晕晕乎乎,也许是刚才吃急了,怎么看见火中有个小孩飞出来
嗯
“金子”
镇上客栈今日生意十分不错,陈阿财没和丘比特在邻房,她选了隔壁,叫伤员和爱神住在一起,低着头把钥匙递给他,就急匆匆带着金子上来。
金子不是旁人,正是她跑这一趟要养的小童。
她盘腿坐在窗台前,守着一块糕点,时不时戳两下,看见粉扑扑下落,心情也没有舒缓多少。
她说:“金子,我要问你个问题。”
而另一边。
骁先生半躺在床上,他本身全靠丘比特施法才能掩盖伤残,等到长安以后,也会被带走所有记忆。
但这都不影响他此刻翘着腿挑着眉,尽管丘比特手上杯子已经快要被捏碎,他仍然只能注意到对方面上平静无波,尤其眼中都是“虚心请教”的意味。
正中下怀的感受。
丘比特向自己说了许多遍“他是个愚蠢的失忆者”,又将言辞整理很多回,才终于觉得一切都天衣无缝,面对着骁先生,开口:“我有一个朋友,他遇到一些麻烦。”
哦,吾有一友,即为吾,心有不解,遂问之。
骁先生难得好心没戳穿这种拙劣谎言,继续听下去。
“他身边一直有一个女孩,当然,我的朋友是一位算得上英俊而健壮的男子,他有非常强大的本领,足以让他做到许多事情。”
吾甚勇,遇一女,或名阿财。
“那位女子原本对他关怀备至,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从山珊来迟一次聚会之后,就开始疏远我的朋友,他感到十分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