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为走私船担保一事,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公鸡」普契涅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莉莉丝正躺在沙发上神游天外。
他们目前所处的地点,是普契涅拉位于至冬城的一处私宅。这幢建立在市中心寸土寸金地段的花园别墅足有四层高,室内装潢也极尽雅致,名贵的古董收藏随处可见。
三小时前,莉莉丝与阿贾克斯在加里宁格勒港口“人赃并获”。但那群胆小的愚人众士兵忌惮于执行官「骑士」的威名,不仅手铐都没敢上,甚至还好声好气地雇了辆高档马车把两人送回了城里。
虽然他俩一下马车就被提前收到情报的普契涅拉逮了个正着就是了。
而在沉默了整整一刻钟后,莉莉丝说出的第一句话是
“你这沙发挺好躺的,在哪儿买的”
普契涅拉“”
莉莉丝“该不会又是什么私人预约订制吧”
普契涅拉“”
莉莉丝“要不你考虑考虑,把这沙发送给我”
普契涅拉终于忍无可忍,用手里的文明杖重重敲了敲地板,声量也拔高了些许“莉莉丝现在不是开玩笑的场合”
得,要是再说下去,这小老头估计真得被她气晕过去。
正想坐直身体的时候,莉莉丝忽然被普契涅拉手里的文明杖吸引了注意。
这不是普契涅拉常用的那根杖子。
因为在这根文明杖的顶上,镶嵌着一颗獠牙尖锐的狮头,用黄金雕制,栩栩如生。
莉莉丝缓慢地眨了下眼,忽然轻笑一声,向普契涅拉伸出手去。
“借我看看呗”
普契涅拉对这一要求并不意外,点点头,很是干脆地将文明杖抛将过去。
莉莉丝坐起身,用拇指指腹抵住狮牙,轻轻向内一推。
咔哒,狮头与杖身应声分离。莉莉丝甩开杖子,将从中拔出的至冬军刀握在手中,起身旋了个利落的剑花。
“伊戈尔还真是藏了把锋利的好刀。”
说着,尚未敛尽的刀势陡然偏转,将放置于展示台上的鹰隼石像直直劈为两半。这一刀干脆狠戾,石像分离处光滑平整,半点突兀也无。
普契涅拉若有所思地看着莉莉丝挥刀的侧影,长叹口气。
“莉莉丝,许多年前我就告诫过你,强大之人不应怀揣过多恻隐之心。你只愿偏信伊戈尔的一面之词,认定他是个蒙冤赴死的可怜人。可结果呢伊戈尔只不过用了个拙劣的谎言,你就被轻易欺瞒了去,甚至差点成为这起走私案的帮凶。”
莉莉丝放下军刀,难得安静地将这位小老头的长篇大论听了进去。
见莉莉丝的态度异常乖顺,普契涅拉将语气放缓了些“你有所不知,伊戈尔压根没有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些所谓的亲信,也无一例外地全都参与进了这起走私案中。”
最后,普契涅拉以一句语重心长的感叹作结
“这就是贸然相信旁人的下场,希望这次事件多少能让你长长记性。”
为了给莉莉丝留下独自思考的时间,普契涅拉去酒柜取来了一瓶玫瑰香槟和两只高脚杯。
作为执行官中靠脑子吃饭的典型之一,普契涅拉总是给莉莉丝一种假正经的刻板印象,就连开香槟的姿势也是如此。
他就像波洛科夫餐馆里的专业侍酒师那样,将瓶口的锡纸边缘规整地撕开,甚至还掏出一张雪白的帕子抵住瓶塞,拧开铁丝网,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旋转瓶身,耐心地等待着气压将木塞顶开。
流程十分优雅,只是配上普契涅拉那张滑稽的小老头脸,莉莉丝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憋不住笑。
他将其中一只斟上香槟的酒杯递给莉莉丝。
“这是昨天刚到的枫丹特产,尝尝吧。”
“我不爱喝香槟,没什么酒味。”莉莉丝并不领情。
“在家宴前开香槟是至冬新年的习俗,今晚是跨年夜,总归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