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夫人。”
“泠夫人”姜见月重复道,还是不解,抬眼便看到宫远徴眼角泛红,似是要哭,连忙将铜灯放在地上,走到他身前,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
被她这般温柔的一哄,宫远徴鼻尖一酸,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说“姐姐,能不能抱一下。”
姜见月没有回答,直接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他的劲瘦有力,宫远徴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下巴贴在她的肩窝,颈侧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谁都没有说话,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了他们二人,没有人能打扰他们。
直到姜见月见宫远徴心情平复下来,拍了拍他的背,“现在好点了不哭了”
宫远徴嘴硬“本来就没哭”
“好,没哭。”姜见月轻笑“你这是怎么了,能不能同我讲讲,有些话,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又补充道“你的所有心事都可以跟我说,我都会听的。”
徴宫宫远徴房间,宫远徴找来上次的兔毛毛毯,为姜见月盖上,贴着姜见月坐下,讲起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泠夫人是尚角哥哥的母亲,也来自姑苏。”
“那本医案”姜见月反应过来了。
宫远徴点头“没错,那本医案应该就是泠夫人的。”
“若不是姐姐想到医案可能会有问题,雾姬定然会抓住机会狠狠重伤我哥,单单扣上伪造医案、陷害宫子羽还不够,她还想从心理上刺我哥一剑。”
宫远徴接着说“若是她在三位长老前说这本医案是伪造的,让长老派人去查,那么那些侍卫就像我一样,发现医馆少了一本医案”
“若这本医案正好是泠夫人的,那么我哥将会被扣上一顶为拉宫子羽下水,不惜利用已逝母亲的遗物制造假证,不仁、不义、不孝这些词都将泼到我哥身上,当真是百口莫辩。”
姜见月没有想到,一位尚未及冠的少年人心思竟然如此缜密,也没有想到他会为了宫尚角考虑那么多那么久远,看来宫远徴对宫尚角的重视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姜见月倒真是有些羡慕了,从来都没有人为她如此考虑
“难道泠夫人的死”姜见月自觉不该再问,怕又惹了他伤心,又改口“如今察觉了便好,角公子想必以后也会更加小心。”
宫远徴眼神变得狠戾起来,充满了仇恨“无锋”
“无锋杀了泠夫人和尚角哥哥的弟弟。”
“我哥有个亲弟弟,”宫远徴回忆起来有些难过“这医案上泠夫人怀的就是郎弟弟,十年前我哥从宫门外赶回来,刚到角宫便看见泠夫人和郎弟弟死于非命,那时他就发誓,一定要保护宫门全族安全,灭了无锋,我哥他这么些年一直都很辛苦,真真正正的为了宫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以我如今才更加看不惯宫子羽那个废物。”
“你是不是担心你哥看到医案想起泠夫人和郎弟弟会伤心”姜见月关切的看着宫远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宫远徴点头,半晌又摇了摇头“我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泠夫人和郎弟弟,在他心中或许只有郎弟弟才是他的弟弟吧。”
姜见月拍了拍他攥紧的手,让他放松“怎么会呢宫二先生对你这么好。”
“我哥对我好与不好,我都能感受的到,若是那时被指认的是郎弟弟,我哥断然不会舍得将他关入地牢的。”
姜见月闻言侧目,心中了然他虽然表面上从不显露,可内心中原来总是不自觉的和宫尚角的郎弟弟去比较,她心中有些酸涩。
“你还记得那天从角宫回来的路上我同你说过什么吗”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会是别人的替代品。”姜见月坚定的说道。
却看见宫远徴微微摇了摇头,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姐姐你错了”
姜见月震惊,“这是谁同你说的”
宫远徴笑了笑低下头不再回答,只说“姐姐夜深了,早点睡吧,我送姐姐回房间。”
姜见月直勾勾的看着他,各种复杂情绪像潮水一样朝她涌来,宫远徴感受到手上一片湿意,抬眼看向姜见月湿润的黑眸,“姐姐,不要哭。”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