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们的处境有什么看法”得知她的身份后,其他人对她更重视了些。
“我认同顺从这个说法,仙界想驯化我们,”薛宴惊道,“可能很多人都觉得只是十年而已,他们之前已经活过千年了,怎会被这十年轻易改变但妥协从来是没有尽头的,心气这东西,一旦消磨殆尽,就很难再重新长出来。”
其他人深以为然,有只瘦骨嶙峋的绵羊却忽然道“可是不妥协,我们就要在这里困上一辈子。”
“您飞升多久了”
“二十年了,”瘦羊叹息,“有时候我也会想,若是肯妥协,我现在已经在仙界了,何苦像这样”
“二十年。”薛宴惊也陷入沉默,能聚在这里的,都是修界最顶尖的人物了,他们花费了几十年都没能找到突破口,自己就一定可以吗仙界对她而言,毕竟是未知的力量
不,不能这样想,她摇了摇头,甩开心下纷杂思绪“这里守卫如何分布”
“平日里没有守卫,他们并不会时时刻刻盯着我们的所作所为,只有在逃跑时,大概是触动了尽头的机关,他们才会察觉。”
“尽头安乐之地的尽头那是什么样子”
“我不建议你尝试,”短毛羊摇头道,“我们已经用无数次实践证明了,从那里通过,十成十会被守卫察觉。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他们为什么特地在那里留一个缺口是否就是为了让我们试着逃窜,然后一次次被捉回来,剃光羊毛”
“”
“你说妥协会消磨心气,但其实我们这一次次的失败,何尝不是一种消磨”他轻声叹息。
“左右两条,都是死路,”薛宴惊总结,“原本就顺从的当然方便,原本不顺从的,也会被渐渐磨到顺从。”
“没错。”
“石台,那称重的石台,可有什么办法能骗过它吗”
“没有,我们什么都试过,但那杆秤只能称出羊毛的重量,连我们自身重量都称不出,其他任何东西也都无法替代。”
“只能用自己的羊毛吗其他人的可行吗”
“你是说”
“去抢,”薛宴惊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有没有尝试过”
“不愧是魔尊。”有人调侃道。
“
我不知道之前有没有人试过,但我们这群人中暂且没有,”短毛羊摇头,“首先他们人多,其次这不太现实,你看看咱们的蹄子,怎么抢用嘴扯住对方的毛硬薅吗”
“我要试一试。”
“怎么试”
薛宴惊在羊群中逡巡,从一群短毛中找到了一位毛发稍长的“能否把你的毛发剃下来借给我我要去石台上称重,看看旁人的毛能否计入重量。”
那羊叹了口气“不是我舍不得这一身毛,但你的主意可有些缺德啊。若真的可行,你就要去抢别人的吗旁人辛辛苦苦养出来的羊毛,被你抢了,他们该怎么办难道你只考虑自己能否升仙吗”
薛宴惊凑近他,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其他人听不清,抓心挠肝地好奇,只听到那羊最终应下“好,我信你一回,愿你不忘今日所言。”
他应了,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如何剃毛的问题,薛宴惊跑到河边,挑挑拣拣,寻了块扁石片,用嘴衔住,在大石上磨快磨光。
她一口气磨了一日一夜,不眠不休。
有绵羊在她身后驻足“你看起来比我们这群在这里耽搁了几年的家伙还要急躁些,他们至少还知道休息。”
薛宴惊放下石片“我的确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