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词的父母婚姻失败后,母亲远走,父亲新娶,现在又老来得子生了一个孩子,完全不把他放在心里了,只有贺爷爷一直记挂他,但在去年,也与世长辞了。
这让贺词的心情更加郁结。
“你如果缺什么东西,都可以和我说,我来帮你置办。”温砚看着他那张瘦的有点脱相的脸,胸口忽然觉得闷得慌。
“还好,我自己还有点积蓄,还能应付。”贺词笑着,捏起一块红豆派咬着,“你给我多送点糕点就好了。”
他原前画的国画一副卖的价格也不低,但因为生病,他已经很久没能握笔了。
“我前几天,看到新闻报道你给苏城机场题字了,真好。”贺词说着,笑容浅浅,却不知为何带着几分悲色。
“小词,你还是很不开心,我能感受到。”温砚盯着他,轻轻蹙眉,“你不用在我面前假装开心的。”
“的确,我好像缺少了开心这个功能一样。”就连甜腻腻的红豆派滑进口腔,他也不觉甜。
“因为家里还是因为不能握笔,还是因为沈”温砚有点不敢在贺词面前提及“沈焉”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我只是恨他,又恨我自己。”沈焉的出现,搅乱了他的生活,可以说是把他带进了炼狱。
“他会得到他应受的。”温砚的眼里流露出几分厉色,是他从不曾表露过的神色,“喜欢他不是你的错,被伤害也不是,小词,你没有错。”
“会吗可是他还是过的很好吧。”来到秦镇之后,贺词就很少在收到岚京的消息,或者说,自己有意的不愿知道关于岚京的一切。
温砚神色闪烁,捏着手里装着温水的玻璃杯,只抿唇道“会的。”
还是决定,不告诉贺词自己要做什么。
陪贺词聊了一会天,他就将自己送的颜料拆开,打算让贺词握笔沾上颜料试试。
但贺词拒绝了“过两天吧再过两天,医生说,过几天就能让我减少用药剂量了。”
“好。”温砚懂得贺词的感受,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握不了笔了,也会下意识的逃避。
在温砚去找贺词的这段时间,季知远在民宿边的一家酿酒小店里尝了一点当地特色的黄米酒。
味道甘冽,叫他忍不住贪杯,店家提醒自家米酒很上头,季知远只笑笑觉得米酒有什么的。
没成想半小时后,竟然差点醉在这几杯米酒里。
店家见他摇摇晃晃的离开,笑呵呵的“都说了,我家米酒不掺水的”
季知远扶着门框,看门槛都是重影,好不容易踉踉跄跄的回了民宿,倒头睡了一觉。
他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他梦见温砚给自己发喜帖,让他帮忙想喜词。
而喜帖上赫然印着“沈焉”的大名。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做过最可怕的梦。
惊醒后,室外早已黑沉,房间里没开灯,耳边只有秦江水“哗哗”的流水声
他拿起手机看时间和消息,已经是晚上九点,微信里有温砚给自己发的未读消息我回来了,看你房间已经熄灯啦。
看着这则消息,季知远空洞的心才稍稍被填满一些。
还好,是梦而已。
可是,他不知道会不会有噩梦成真的那一天。
他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对话框良久,久久还是未能安下心来。
翌日,温砚早早起床和季知远一起晨跑,准确的来说,是晨走,他的身体还没好全,季知远说不能太剧烈运动。
于是,二人便沿着秦江走了两圈,又在早市上买了早餐。
秦镇人的口味偏重,早餐也是重油重辣的,温砚是喜欢这些重口的,但是因为肠胃功能也比较弱的原因,饮食习惯也就不得不变得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