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伽看来,少年人那种朦朦胧胧的感情,若是被外人看到,总是会嘴硬划清关系,秋梦期就是这种人。
他倒反过来冲着苏韵道“秋大人虽为一方县官,但也不过才十七岁少年,心气高,面子薄嘴巴硬,苏姑娘还得多担待担待。”
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苏韵这时候才抬起头来,一双美目扫过秋梦期红扑扑的小脸庞,还有额头上被蚊子叮出来的一点点小红点,嘴角轻轻往上扯了一下,眉眼也因为这一勾变得柔和,沾染了几分情意,足以把人看呆。
“不碍事,她一向这样,我没放在心上。”
话音刚过,秋梦期瞬间有些着急了,她凭什么这么说,她以为她有多了解自己。
却不等她开口,王伽赞许地道“苏姑娘年纪轻轻,也如此通透,是秋大人之福,好了,我去收拾一下,你们也是,准备出发了。”
王伽走后,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中,耳边只有苏韵捣药发出的声音。
秋梦期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我让春桃过来帮你忙。”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弄好了,但还缺两样东西,路上能摘到。”
秋梦期听说还缺两样东西,有些不悦“昨晚上怎么不让他们一起买了”
“这两种都是路边常见的花草,药店里没有卖,你放心,今晚能让你用得上蚊香就是。”苏韵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秋梦期见要说的话被堵住,自讨了个没趣,随即不耐烦道“行吧,需要什么你跟我说。”
说着不等她回答,转身朝自己马车走去。
苏韵直起身子,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捶了捶弯了一早上的腰背,随后又重新弯下来,继续手上的活。
当天晚上,到了新的驿站,众人安顿下来后,秋梦期频频望着苏韵的方向。
如今越往东边走,蚊子更是成群结队地来,白天的时候还好,走来走去,蚊子跟不上也就叮不着,可是到了晚上一旦坐下来或躺下来,蚊群蜂拥而至,烦不胜烦。
好在越往东的驿站大多已经置办了蚊帐,但这些蚊帐大都采用葛、布等料子,厚重且密不透风。
而且也不能天一黑就钻蚊帐,所以她对苏韵的蚊香充满了期待。
苏韵手上也没闲着,材料都混在一起后,还要塑形烘干,没有专业的烘干机,就只能放火上慢慢烤,火不能太大,把香点着了就完犊子了,火小了烤不干,点到一半就灭,也不行。
秋梦期大概也明白这个道理,看着她在火堆边像烤烧烤一样,颇有耐心逐条地翻着蚊香条,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其实对方凭着自己女儿身的秘密就足以拿捏她,可苏韵到现在都没有提起过,是不屑还是不急,一时间,秋梦期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
大概到了晚上七八点,犯人们陆续睡下,秋梦期也回了房间,没多久门口就响起敲门声。
开门一看,果然是苏韵送蚊香过来了。
秋梦期心中原是欢喜的,可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怎么讨喜。
“还以为没戏了,没想到还真做出来了,苏大才女果然知识渊博,就不知道管不管用,可别让人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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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转身就要走。
秋梦期见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人家早上五点不到就起来鼓捣,路上又到处寻找其他材料,中午歇脚的时候也没闲下来,手上就没停过,连晚上都在烘烤,要是换做自己,怕是没这么好耐心和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