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的办事效率很高,不过两天,就把苏家脱籍的事情给办了下来。
苏韵拿着新的户籍,整个人就像去掉枷锁一般如释重负,要不是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她就亲自回大河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
这件事最后还是由王小宝跑了一趟,不过苏太傅没跟着来城里,说地还是要种,这几个月少了朝堂的纷争,他日子过得清净舒心,暂时不想出来。
苏韵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脱籍这个事情对苏家来说就是跨里程碑的意义,苏学林不进城就罢了,苏二爷当天下工之后就整了一大桌子上,请苏韵和秋梦期过去吃饭。
秋梦期自然是替他们开心的,虽然晒盐的方法不是她想出来,但毕竟也是她大老远去求郡守大人把这事给办妥,自认功劳不容小觑,欣欣然接受了苏家人的感激。
但她也有担心的地方,苏韵如今恢复自由身,自己也算是没有能拿捏她的地方了,她以后还会跟以前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任劳任怨地帮自己分析案情吗
一想到这她心里就慌得不行,一顿饭下来,别人都是吃得眉开眼笑,唯有她吃得消化不良。
她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跟对方好好谈一谈。
而苏韵在两个堂妹的挽留之下当晚就住在了春熙巷,秋梦期只得暂时带着春桃回了衙门。
路上春桃问道“大人,苏姑娘如今脱籍了,还会来衙门住吗”
秋梦期脑子里正想着这件事呢,她下巴一扬道“怎么不来,脱籍还是我帮忙的,难道她想过河拆桥不成”
春桃其实想说的是,就算不是大人,凭着苏姑娘的晒盐和制作风车的技术,也能脱籍,但毕竟是自己的主子,她还是把这话咽了回去。
秋梦期似乎猜到她心中的想法,紧抿着唇不说话,对知情人来说,自己这个县令,有大半的政绩都是苏韵给挣来的,但没有自己她能展开拳脚吗,就她那副模样,直接就被人给捉走关在笼中当金丝雀了,如此一想对自己又多了几分信心。
次日下早衙,见到苏韵又回了衙门后堂,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韵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道“先前你说的关于接待费这件事,我了解了一下,其实朝廷早就有针对接待费的相关律法,上面明确规定了接待地点和规格,只是这些年来一直没被好好执行,铺张浪费公款吃喝已然形成一种风气。”
“有规定我怎么不知道。”
“衙门里有人巴不得你不知道,谁会主动跟你说。”
“卢顺义作为主簿,掌管文书佐吏,按理说熟悉县内各项律法,前几日我在为天然居酒楼挂账一事大发雷霆之时,他居然没有把这些法度拿出来给我提醒,这厮是想干什么”
“可能不想得罪孔兴贤,或者酒楼接待一事他也从中获了不少利,装聋作哑。”
秋梦期很生气,“这段日子我做的这几件大事都还没能够震慑他们吗”
“所谓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抓住了他们的把柄,那就是稍微倒一下霉,要是你抓不住,他们就可以逍遥自在了,不要低估这群人,这些年盘亘在封乐,练就不少泼皮本事,底下枝蔓交错不好清理。”
“哼,枝蔓再繁茂又怎样,我手拿剪刀,专剪这群坏胚子的枝蔓。”
苏韵道“以往都是由驿站来承担接待任务,不过我们封乐的驿站是什么样你也知道,破破烂烂,往来官员宁愿自己掏钱住客栈也不想住在驿站。”
秋梦期这时候想起她先前跟着押解队伍一路向东,路过驿站住的那环境,确实惨不忍睹。
“那是不是要修一修,还是就放任着让人直接进城促进其他消费毕竟那地儿是不进钱的。”秋梦期想的不深远,也不知道要怎么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