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顺义眼睛闪烁了一下,看了看立在一旁脸色发青的孔兴贤,又抬头望了望堂上的秋梦期,谨慎道“大人,下官记性不太好,我担心不小心说漏了哪个地方,孙捕头年轻记性肯定不差,不如让他跟您细说。”
秋梦期心中冷笑,嘴上道“卢大人还不到四十岁记性就这般不好,
以后如何为我封乐百姓做事。”
卢顺义顿时面色赧然,
支支吾吾。
秋梦期摆了摆手,
不再看他,冲着孙锦道“孙捕头,可别告诉我你也记性不好。”
孙锦忙道“记得记得,这是去年二月发生的案子,我县及隔壁的封平县连续发生四起杀人案,二人在我县,一人在封平,死者皆为烟花女子,所有死者死状一致,都是被凶手在身上划了上百刀血液流尽致死,因死者的职业和死状全然一致,因此被认定是同一人所为,我们称之为妓子连环凶杀案。”
秋梦期听到这里,倒吸一口气,“这作案的手法怎么跟几日前花街的这个案子有点像啊”
说着朝孔兴贤望去。
孔兴贤忙道“啊不不不,不是一个案子,不是一人所为,连环案证据确凿早已结案,至于云雀案,大人您忘了,前天那龟奴也已经认罪,此案已经结案并出了告示。”
秋梦期点了点头,转头又冲着孙锦道“孙捕头请继续。”
孔兴贤极力压制住心底的焦急,厚厚的衣衫肉眼可见地渗出汗水来。
孙锦道“该案件中其中一名死者是节度使许大人的妾室,节度使得知消息后震怒不已,命刺史大人尽快查清此案严惩凶手,刺史大人将此案交由孔大人亲自督办,历时两个月的时间终于把嫌犯娄曲抓捕归案,经二审二决,最终判定娄曲为杀人凶手,并于秋后处决。”
孔兴贤见他没有乱说话,微微松了一口气道“大人,该案件证据确凿,凶手供认不讳,刺史大人、郡守大人参与堂审,节度使大人派人听审,同时提交大理寺和刑部复审,再经由皇帝陛下勾决,毫无冤屈可言,更无翻案可能。”
“原来是这么回事,”秋梦期说着,转而向丽娘道,“娄张氏,你刚刚可是听到了,此案由数位大人经手,你丈夫又供认不讳,何来冤屈”
丽娘赶忙磕头道“大人,还是那句话,到底是真的供认不讳还是受人胁迫,把我夫君叫来一问便知”
秋梦期做思索状“如此,那去把娄曲押来。”
很快,着手脚镣铐的娄曲被带到,再见到丈夫瘦成这副鬼样子,丽娘泪如雨下,一旁的芙儿哪里管这是什么地方,口中呜咽跑上前去,一把抱住娄曲的大腿,一家二口哭成一团。
秋梦期喝道“娄曲,你娘子说你是受人胁迫,可有此事”
娄曲放开妻女,满眼通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连环杀人案与草民无关,草民没有杀害任何人,孔县丞以草民的妻儿性命为要挟,逼迫草民顶罪,草民是冤枉的,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孔兴贤只觉得天旋地转,娄曲明明被关在大牢里,而其妻子又被自己的人堵在春熙巷,这期间一人从未见过面,丽娘是如何得知威胁娄曲的人是自己,在刑场一上来就直接咬定自己,这实在说不通。
到底中间哪一个缓解出错了
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只得下跪,矢口否认“下官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大人万万不可听信这些刁民的谗言,冤枉了下官啊。”
娄曲道“就是你威胁的我,当日你还带着一名男子来,让他告知我犯罪现场各项细节,好让我在应对堂审的时候能自圆其说,我在狱中待了一年多,思来想去,算是明白了,原来那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否则不可能对案子的细节如此了解,你如此袒护着他,莫非是你儿子不成”
围观百姓闻言顿时惊呼出声。
孔兴贤刹那间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