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通道“可不是。”
皇帝这时候才肃容道“此子虽然箭术有待进一步加强,但竟有勇气带人上山剿匪,是个不错的官,好好好”
被许牧通这么一搅和之下,竟忘了问秋植如何剿匪的细节。
张阁老这才继续刚刚的话题道“皇上,这么大的案子,按理说秋县令应该也将奏折呈交刑部复审才是,可臣也特此问过刑部的书令史,对方表示从未听过这回事,内阁这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要不是京兆少尹赵鸿也是封乐人,连同刘御史一起将这事弹劾上来,臣等也压根不知道这回事。”
皇帝听到这里,原本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差点就气歪了鼻子,骂道“一个二个都瞒着朕,真是岂有此理,这个王岳,立即去将他拿来见朕”
张阁老忙忙道“皇上,不如先把甘刺史先提回来,他作为沥州刺史,秋县令的奏疏和刑事宗卷理应要先经过州里,由其上传,他若知道此事还好,倘若不知,那或许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皇帝想了想,觉得在理,道“把甘德寿押回来。”
甘德寿才被押出去没多久,又被提溜进来,双腿如踩在棉花上一般,虚软无力,整个人匍匐在地,像是没了骨头一般。
“甘德寿,朕问你,封乐县县令秋植扫平王家一事,你可知道”
甘德寿一听,浑身一哆嗦。
这事他怎么会不知,那王少彪贿赂的名单上就有他的名字,只是被王少彪用其他符号代替了,这才没将他牵扯进来。
原本卷宗到他那的时候,他就想着要如何把卷宗压下来粉饰太平,但看了王少彪的供词,并未将他供出来,于是也不想冒险处理卷宗,想到如今刑部侍郎正好是王家人,到时候不需要他动手,王岳就会出手了,于是便将卷宗原封不动地交了上去。
果然,这么久没有收到上面的批复,他就知道不用担心了。
而此时皇帝却瞪着眼睛问他这个事情,他就知
道王侍郎要遭殃。
本着要死一起死的心态,
11,
王家的案子罪臣知道,封乐呈到刑部的卷宗也是由罪臣经手,都已按照程序向上呈递。”
“既然你看过卷宗,就把王家的案子复述一遍。”
甘德寿赶紧照做,果然和刚刚张阁老所说相差无几。
皇帝听完,面色黑如锅底,厉声呵斥将其押下去,看着张阁老还杵在一旁,骂道“还等什么,赶紧让人去把王岳给处理了。”
张阁老应了一声是,低头擦汗正要退下,又听皇帝喘着粗气道“把太子叫来,朕不过有段日子没上朝,这下边就乱成这个样子,他是怎么帮朕监国,他还想不想当这个太子”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吓得全都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皇帝缓了一会儿,这才没好气地挥手让张阁老退下。
许牧通看着皇帝依旧胸口起伏的模样,正想出声劝慰。
却听皇帝恨恨道“王家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又上山做了悍匪拦路抢劫,定是积攒了不少财富,如今这事被压下来,那些银子岂不是全都归县衙门那群人瓜分了去”
看样子并非为了王家为非作歹的行为生气,而是为了自己的皇权受到蒙蔽和挑战感到愤怒,还有就是,一想到这些人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最后却落入地方手中,自己堂堂天下之主,却因国库空虚,连修个塔的银子都没有,简直忍无可忍。
许牧通看着他咬牙切齿的姿态,没有料到如今的皇帝居然为了这一点小利忌恨到了这个地步,俨然失去了一国之君的气度,小心翼翼道“据甘德寿刚刚所说的,抄王家超出大约价值十万两的财物,山上土匪窝里的金银珠宝是过往商人百姓被劫之物,秋县令已经将这些财物归还失主了,还要安抚受王家荼毒的百姓,怕是也不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