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已经开了,白头鸯不会给任何人思考时间,因而只停顿了一会儿,便呼啸着飓风跳跃到破碎的南窗上。
封徴雪发现,那竟赫然是一个老妪的身体其下垂的胸部和微胖的小腹,都与敏捷到堪称灵巧的身手不甚相符。
“啊我上游戏前刚洗的澡,别靠近我啊”
一个皮肤细软的娇气少年发出尖叫,他的绑定共鸣立刻出招,扛起长刀就往那百级boss的身上挥舞而去。
两人的周身显示出完全相同的荧光,明确昭示着共鸣绑定。
输出玩家的胸口处,吊着一枚散发荧光的信物,想来便是所谓的“共鸣信物”了。
封徴雪屏息凝神,仔细地观察着所谓的“共鸣”战斗,敏感地发现,那挂在刀客脖子上的信物,的确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治疗者的内力。
封徴雪想起方才的那位女性所说,共鸣信物在谁身上,就帮谁加成战斗力,还有那炉鼎之说
“白头鸯”听到了那少年的声音,身型明显一顿,怔在原地两秒,便已有七八个玩家拿起门派武器,向着自己的头颅砍来。
砰呲咚咚咚
冷兵器捣碾肉体,白头鸳发出闷哼般的嘶喊,血条瞬间狂掉下去。
封徴雪毫无意外地想起三月来诊治的许多nc。
在封徴雪看来,来找他看病的除了“沉”这种捣乱的玩家,全部都是低级nc,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甚至都无法诉说自己的受伤经历。
此时此刻,却听白头鸯发出“桀桀桀”的笑声,带着浓重南方口音的少女般的声色,从那长长鸟喙中传出来
“桀桀桀从古到今世人从来歌颂少女连毛都掉没了的老头都只爱那些干净的姑娘”
封徴雪眼神稍黯,观察着白头鸯的一举一动,眼角眉梢看不出一丝情绪。
侠客行的nc做得太真实鲜活,当一串数据被写入程序,便像是有了意识也有了灵魂,禁不住让人产生共情。尤其是穿越以来的三个月,封徵雪已然越来越无法将他们与真实的人类区别开。
封徵雪看了眼“沉”,只见这人已经收起折扇,凌厉的眉眼端的是寒意如刀。
而白头鸯笑声更甚“谁不会变老呢你们这些人,果然没一个好的桀桀去、死、吧”
话音一落,原本见她血条大掉、放松警惕了的人群,突然被一股巨力掀翻出去
一个名为“草原初露”的斩杀技能,竟在2秒之内释放出来。
方才那几个将兵器捅向boss的玩家,无一例外被掀翻在地,并在瞬间达成“重伤”状态,快到甚至连挣扎或声音都没发出
至于那个屡屡挑衅的年轻治疗,则是被白头鸯大手一挥,高高拍到了空中毫无保护措施的“蹦极”,哪怕是不链接玩家的真实痛感,也会让人产生被摔成肉酱的恐惧。
少年的共鸣伙伴一跃而起,试图将自己的同伴接在怀里,再带着人安全落地,白头鸯释放了第三个技能
两依依。
于是只见两玩家背对背地捆在一处,猛烈地一起撞击大树、并像凌迟一般持续掉血。
而其中那个带有共鸣信物的输出,由于同伴的内力加持,还有力气奋力挣扎,而那治疗则是奄奄一息。
当驿站的屋顶被一阵狂风倏然掀翻,驿站已然是横“尸”遍野
八成以上的玩家都被白头鸯打伤,而那些仍在苟延残喘的玩家则是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反观boss白头鸯,原本残掉的血线,却回复到近乎满格。
下一刻,又是一招相同的“草原初露”,瞬间斩伤了所有的残血玩家
封徴雪见过太多生死的瞬间,然而看到这样的场景,即使知道是在游戏里,还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眸光轻动。
须臾间,白头鸯瞬移,立在了封徴雪与蔺司沉正上方的头顶
“哦,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对躲猫猫的小情侣桀桀桀”
话音刚落,重伤在地的玩家们都望过来。
白头鸯便又故技重施,一根特殊质地的藤条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这二人背对背捆在一起,并将人往树上甩撞
“哐哐哐”
三声巨响。
俨然是一式同样的“两依依”。
两依依这个技能分为两段伤害
掉血debuff和撞树巨伤。
众人看得非常仔细,却发现这两人的血皮半点没掉,那件白色衣袍把两个人罩住大半。
与此同时,但闻衣袍里的男声冷淡且隐忍道
“你别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