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枕在枕头上,小脸被披散的长发环绕着,不再是刚才写满失控的样子,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乖巧。
就好像是暴戾的凶兽退变回了人畜无害的样子。
浅浅的呼吸一下一下,方才肆无忌惮的释放信息素的万恶之源随着呼吸起伏藏在了头发下。
可没有褪去干净的海水还是随风慢慢铺开,没有了攻击的凌冽,似有若无的盈绕在屋子里。
盛景郁冷静的,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视线从鹿昭的身上挪开。
她刚刚差一点,亦或者已经接受了鹿昭的提议。
交换信息素其实就是临时标记。
程辛曾经跟盛景郁提过,也否定过这个行为。
盛景郁也从未觉得临时标记会那样的吸引她。
可刚刚如果没有宸宸突然闯入,她现在怕是已经接受了鹿昭的蛊惑,被她临时标记了。
可是她的腺体现在可以接受临时标记吗
她只是可以正常的闻到oga的味道了,可她不是一个正常的oga。
日光斜斜的照进房间,落在墙上的人影笔直如竹,一身傲骨。
盛景郁平静又顿顿的抬起手,指尖拂过了脖颈后垂下的发丝。
目光晦涩。
“”
忽的,盛景郁的手传来一阵被捏的剧痛。
那陷下去的思绪一下被拔了出来,盛景郁吃痛的沿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鹿昭眉头紧皱,似乎很是痛苦的样子。
那露在外面的另一只手臂算不上有安全感,微微攥着轻薄的被褥,好像陷入了一场挣扎不脱的噩梦。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空气略微不安的浮动起来。
鹿昭始终没有说话,眼尾微微泛着一抹殷红,紧咬着的唇写满
了她的倔强,
仿佛在执拗的跟什么人对抗。
盛景郁后知后觉,
意识到刚才掌心里贴过的潮湿不是错觉。
鹿昭是真的落在了眼泪。
为什么要哭。
盛景郁并不知道这个人的过去,也很少却主动窥探别人。
可她的脑袋里还是不由得冒出了问题。
如果说刚刚鹿昭对自己的汲取是aha在易感期的正常生理变化,那个为什么宸宸出现的时候,鹿昭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
她那样具有攻击性,生怕人抢走自己。
这不是一个易感期aha的正常表现,反倒像是心理脆弱的地方被触碰到后的反射投影。
在鹿昭的身上有着一个巨大的疤痕,深深地,镂刻在她的骨头上。
她像是被什么束缚在了这幢房子里,纠葛着无法离开。
刚刚宸宸给鹿昭开脱的时候说到了她的奶奶。
所以鹿昭中午去扫墓的时候,是不是经历了什么
盛景郁眉头轻蹙,目光垂垂的落在鹿昭的身上。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的越来越紧,很难想象及时上次舆论局势再怎么恶劣也没有被打倒的人会被困在一场梦里。
夏日里的太阳灼灼刺眼,没有人会觉得它也有黯淡的时刻。
盛景郁自己一个人惯了,从来都没有对人表达过安慰。
她想是不是应该对鹿昭做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干脆就这样在这里坐着,一如窗外吹进来的风平淡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