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要同盛景郁寻找什么共识,语气比方才诚恳很多“我过年就平八十了,还能再活几个年头她以后可以喜欢唱歌,但她身边得有一个靠得住的oga,老师您明白吗”
秦倖觉对盛景郁的称呼变了,他的声音甚至有些语重心长“这个人可以不是小念,我保证过不会再像逼迫她妈妈一样逼迫她。所以如果有什么合适的oga,您也多帮帮她,推她一把,说不定就成了,您说是不是”
盛景郁沉默着,迟迟没有回答。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面对秦倖觉的问句,她脑袋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是她不是那个适合鹿昭的oga。
是啊,她还能有几年活头呢
轻轻的一声疑问像是一块巨石,轰的一下砸到了盛景郁的心野。
荒芜的土地又一次扬起了风沙,勉强被搭建起来的世界碎了一半。
鹿昭的身边以后会有别的oga,也会为了避嫌疏远自己。
虚假的亲密也好,忘乎所以的吻也罢,都是不能言说的灰色,会随着她所拥有的新的记忆被覆盖,被删除。
这些天跟鹿昭相处着,她都快忘了这个问题了。
她都快忘记了自己那个从八岁起就被烙下的死亡印记,忘记了她在这个世界,正如蜉蝣不知朝暮,蟪蛄不知春秋。
盛景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应秦倖觉的,只是跟他聊天结束后就径自回了房间。
晨光明媚的铺满了房间,蝉鸣在太阳的热意中嘶叫着。
只是刚刚才从小岛回来,盛景郁就有些想重新回去了。
回到那个只有她跟鹿昭两个人的地方。
鹿昭没有跟吴念陈相处太久,解释完自己没有这个意思后,她没一会就跟秦倖觉一起离开了。
送走了老爷子,一直没敢走的宸宸也是长舒一口气,疲惫的抱着鹿昭给她捡来贝壳的罐子就回自己的出租小窝充电了。
洋房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鹿昭紧接松了松自己紧绷着的肩膀。
接着抬脚便要上楼把这个消息告诉盛景郁,顺便换件轻薄的衣服。
就在鹿昭的脚步刚刚落到二楼平台,一道颀长的影子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
盛景郁似乎也察觉到了秦倖觉走了,正从房间里出来,要往鹿昭身后的楼梯走。
云忽的遮住了半边太阳,夏日灼灼浮躁的空气被潮湿打落了下来。
青提伸着藤蔓伏地蔓延,青碧色的果子一颗颗在空气中崩裂开来,青涩的甜意乘着周围挤满的空气大捧大捧的朝鹿昭涌了过来。
鹿昭的心口咚的一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老师,你是不是又”
只是不等她把话说完整,盛景郁伸过来的手便打断了她。
“所以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做的事情。”
这个人的眸子一如刚才平静,动作也是似乎早就预谋好的。
她比划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语序倒置。
浓郁的提子味道将鹿昭的大脑包裹的掩饰,没有给她留丝毫思考反应的余地。
盛景郁也一样。
鹿昭垂着的手腕被毫无防备的擒住,那双倒映在视线中灰银的眸子越来越近。
那开着窗户的墙抵住了鹿昭的退路,没有丝毫的停顿,盛景郁握着她的手腕,径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