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种模糊而全新的恐惧再次盘旋在他周围,就好像被险恶的怪物用戏谑的拟人姿态窥视着,使他做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苏渝,你能听见我的话吗”
苏渝压抑住身体的颤抖,一边觉得悲惨,又不得不面对,“你真的是沈执吗”
沈执也反问,“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苏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道影子,那绝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影子,即便有光影的折射,也无法变得如此庞大、畸形而扭曲。
是怪物拟好了沈执的声音来欺骗他吗
是了,沈执和他一般心性淡漠,怎么可能来找他道歉呢
苏渝打定主意不开门,回卧室自欺欺人的睡一觉,或许这个怪物也会像刚才那样自行消失。
然而他刚转身,身后就发出了剧烈的“嘭”的一声,那是门被暴力破坏才能发出的声音但是普通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更别提苏渝还上了好几道安全锁。
在这个病态的夜晚里,走廊上的灯光忽闪忽闪,正在摇曳无力的暗示着恐怖。
苏渝僵直的立在原地。
理智告诉他不要回头,可是他的眼睛却很感兴趣似的,视线慢慢地往身后移动着。
他看见鞋柜上散落的被震碎的安全锁,碎成无法修复的碎片。接着,他看见地面上的门板,果然被撕成两半倒在地面。
然后他的确看见了沈执,只是他的脸藏匿在黑暗中,像食人花一样绽开那一刻,如癌症般恐怖的触手自沈执后背伸出,迅速覆盖在他脸上,绞紧他的喉咙,这种恐怖仿佛扎根于久远的时间之中,超越了可憎的黑暗。
苏渝再次睁眼时,已经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到处都是些实验器材和实验平台,身旁有个白色人影走来走去。乍一看,竟然是沈执,苏渝心中一紧。
“醒了自己感冒了都不知道,还没日没夜的工作。”沈执走过来,将一张退烧贴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白得发亮的日光、干净整洁的实验室,无一不给人以安全感。
“我感冒了”苏渝视线模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还在发烫。
沈执站起身,解释道“我昨晚去找你,给你打电话没接,然后发现你门都没关紧,还发烧晕倒了。附近的诊所都没开门,我这里有医药箱,就带你来这里了。”
苏渝查看自己的手机,果然昨天晚上有一通未接的电话,时间也差不多对得上。
看来他那个时候的确被吓晕了,还做着噩梦,在梦中所以也联系不上系统,这一切诡异事件都有了解释。
只不过,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那一幕幕恐怖画面盘旋在脑海里,熟悉又陌生,仿佛是即将到达什么戏剧性高潮之前的铺垫。
“375度,昨天你烧到了38度。”沈执把他夹着的温度计取出来,甩了甩,读出度数,随后说“还是有些严重。不如你先搬来新家吧,这几天我也方便照顾你。”
因为沈执买的是精装房,里面都差不多装修好了,他们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不用担心,虽然我是法医学学生,但照顾你也绰绰有余了。”
“好吧。”经过那个噩梦,苏渝也无法再继续独自居住在自己的小出租屋了,只得同意沈执这个建议。
反正他们日后也是要住在一起的,早几天晚几天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