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拽过秦晏的手,反复看了又看。
秦晏手指修长,一双手白白净净,跟羊脂玉雕刻的艺术品似的,掌心里连道红痕都没有,自然是半点油皮都没擦破。
熊哥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满头热汗。
他带来的几个人都被江迟踹倒在地,转眼间全都没有了还手之力。
在地上滚了半天,他们一帮人早没力气了。
本来天就冷,大家穿得都多,原本就行动不便,江迟力气还大得出奇,他们都不知被江迟扔出去多少次了。
也就是哈市雪下得深,每回摔进及膝深的雪堆里有个缓冲,要不早摔得站不起来了。
熊哥一身昂贵貂皮大衣脏的没法看,乌糟糟的沾满泥点子,拿手指一抹,非但没能把那块泥巴抹下去,倒把污垢摸得更开,脏污的面积更大了。
脏兮兮的污渍像一张嘲讽的笑脸,气得熊哥狠狠一锤地
反
观骁勇无比的江迟,衣服上就干干净净,只有手肘和膝盖的位置多沾了些白净的雪沫,不仅不显脏,反而衬得他跟世外高人一般,格外出尘。
要不是几个人围着打都打不过,手下的小弟也不会亮刀。
熊哥心中恼火,朝手下比划了手势。
虎子从地上捡起一个啤酒瓶,悄悄趴在雪里,准备找机会偷袭。
江迟本来也没想打架,这一下又险些伤到秦晏,当即无心恋战,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几人,叫上洪子宵就准备走。
就在此时,虎子猛地从地上窜起,朝着背对他的江迟挥起啤酒瓶
江迟听到耳侧的风声,往右一闪,同时双掌向前一推一缠,打太极般以柔克刚,化解了对方的攻击。
虎子退出数米,瞥了眼一直游离在整场斗殴事件中的秦晏,突然出奇不易地挥起酒瓶,斗气般冲着秦晏的脑袋砸去
江迟目眦欲裂,大喝一声“季瑜”
秦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江迟按到了怀里。
江迟先把秦晏的头按在颈侧保护,旋即抬起左臂去挡酒瓶。
漫天飞雪,幽绿色的酒瓶破空而来
这一幕既像是长镜头般慢放十倍,又像是加速一百倍,最终定格成一线,在江迟瞳孔中凝固。
他慢了
胳膊和酒瓶擦身而过,一声碎响在江迟耳畔炸开
哗啦
酒瓶在秦晏额角炸碎成无数片,绿色的玻璃碎片和鹅毛大雪一起停在半空中。
秦晏全身一僵,整个人骤然脱力,倒在江迟怀里。
江迟怒吼一声
虎子只觉被敲到脑袋的人是自己,吓得肝胆俱裂,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再动。
江迟霍然出手,单手扣住虎子脖领,正欲往右狠掰。
洪子宵瞧见江迟满身煞气,宛若修罗临世,心中又惊又骇,只怕江迟克制不住杀意,真把那人脖子扭断
洪子宵大喊了一声“江迟”
江迟终究留有一丝理智,没有直接掰断对方脖子,只是拇指和食指猛然发力,紧紧卡住那人颈动脉,而后蓦地发力,居然将一个百十来斤的成年男子单手提起,直接甩飞出去。
这是什么样的爆发力委实太过惊人
虎子嘭一声落在地上,直觉自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眼前阵阵发黑,半天缓不上来那一口气。
江迟却不看任何人,抱着秦晏半蹲在地,双手颤抖,抬指去捻秦晏额角的碎玻璃。
鲜血从秦晏额角淌下来,顺着那双紧闭的凤目一直往下流。
这一抹鲜红仿佛流进了江迟的眼睛里。
江迟双眼赤红,低声唤道“季瑜,季瑜。”
洪子宵匆匆掏出纸巾,按在秦晏额角“没事吧”
黏稠的血液被纸巾蹭开。
秦晏半张脸上满是殷红鲜血,潺潺流水般止不住似的不断往下淌,看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