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恨极了秦晏这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他拽着秦晏的胳膊,把对方从椅子上拉起来“秦总,请柬你也送了,兔毫盏你也还了,没什么事赶紧回去吧。”
秦晏露出很不高兴的表情“我还没有和你说几句话。”
江迟说“你心眼太多,我说不过你。”
秦晏被江迟推着往外走“那下周的晚宴你会来吗”
江迟想也不想就说“不去,你肯定摆好了局等着坑我。”
秦晏勾起木盒中的兔毫盏,用食指勾着把玩“确定不去吗”
江迟不字都说了出口,却见秦晏突然将兔毫盏拿到桌外,晃荡着指尖,威胁的意味十足。
这兔毫盏要是碎了,江迟他爸的心也碎了,江迟他爸心碎了,江迟的腿骨也得跟着碎。
秦晏还真是擅长打蛇打七寸
什么人啊这是
江迟只好把原先的答案紧急收回来,连声说“去去去。”
秦晏手指一转,兔毫盏在他指尖关节一滚,又落回了木盒中。
江迟的心也跟着落了回来。
他赶忙把木盒盖上,转身放在红木柜最顶层,又觉得这个位置虽然足够高,但秦晏也比他矮不了两公分,也还是能够到,就踮起脚,把盒子又往里推到头。
见状,秦晏又不乐意了“你怎么防贼似的防我。”
江迟满脸震惊“你一分钟前还拿这茶盏威胁我,转头你就不认了”
秦晏退了一步“江迟,你如果不是总躲着不见我,我也不会找到你家来。”
江迟从管家手中接过大衣,披在秦晏的肩头,推着他往门外走“对对对,都是我的问题,你就一点错都没有。”
秦晏气得攥了攥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转身一拳捶在江迟肩头“江迟你好好说话”
江迟不疼不痒,捂着肩膀看向秦晏,挑起眉“我要是不好好说呢”
秦晏冷冷地瞥了江迟一眼“你再这样吊儿郎当的,我就不理你了。”
江迟把秦晏送上车“我也说不理你了,现在不也理了吗”
秦晏说“这是我努力的结果,凭本事得来的。”
江迟哦了一声“哦,那你可真有本事。”
秦晏被江迟气得脸色煞白,嘭的甩上车门走了。
秦晏离开后,江父教育了江迟大半天。
江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没太听他爸在说什么。
左右不过是秦氏家大业大,秦晏权势滔天,让他不要任性得罪这号人物,人要学会审时度势之类云云。
吃过晚饭,江迟心烦意乱,懒得听他老爹继续唠叨他,去院子里牵上他的宝贝狗出门遛弯散心。
冬日夜幕降下的很早,星星点点的路灯照亮花园里的小路。
晚上天气转凉,还下起了小雪,毛毛细雪还没落在地上就化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江迟牵着哈瑞在外面绕了两圈,回来时,隐约看到小院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
车灯下,簌簌的雨雪显得格外细密。
江迟心念微动,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但又不太确定。
大丹犬哈瑞拽着江迟,往前走了两步。
迈巴赫的车门打开,一条长腿迈出,干净皮鞋踩进半化的残雪里。
江迟抬起头,看到了去而复返的秦晏。
天地间一片寂然。
两人隔着茫茫冬雨,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