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芳的注意力全部落在自己女儿身上,忽然被轻轻扯了下衣袖,王嬷嬷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示意她过来些,“夫人,大将军和五皇女殿下来了。”
生平第一次,宁芳身边的老人像个刚来府上伺候的小丫头般小心翼翼的说话,连梅清钰口中的探望都不敢转述。
但即便如此,宁芳还是气红了眼眶,“让他们滚有多远滚多远那贱人差点儿害死我家幼安,竟然还敢来,幼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娘非要她抵命不可”
“夫人说的是哪个”
祁朝燕淡漠的声音里夹杂着慑人的冷意,她蹙着眉头走进来,嗅到满屋的血腥味眉头皱的更深了。
梅清钰自也听到了,对上宁芳不加掩饰的厌恶眼神,苦笑了下,“伯母大概说的是我”
“五殿下许是误会了”祁朝燕正要打圆场,话还没说完,宁芳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老娘说的就是她,还有你,我家幼安好好的,你领个披麻戴孝的贱人上门咒她,祁朝燕,老娘恨不得一头撞死你”
祁朝燕没给她第二巴掌落下来的机会,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夫人你先冷静一下”
却又是话没说完,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落在她另一边脸上。
宁芳卯足了劲儿,打完整个手掌都是麻木的,祁朝燕也懵懵的,下意识松开了她的手腕。
她抽回去,指着门外,“滚,老娘不欢迎你们。”
梅清钰先回过神,顿了顿,抬手便脱丧服便歉意道“对不起伯母,我没有咒幼安的意思,是我思虑不周,我该换身衣裳再过来的。”
祁朝燕脸色难堪到了极点,她几乎是压抑着怒意缓声说道“六皇子昨夜不幸离世,五殿下刚忙完丧事从城外回来,得知幼安身受重伤立马赶过来。纵使有不妥之处,也是一片好心,夫人你冷静一些,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宁芳都要气笑了,揪着祁朝燕领口把她拽到床榻前,“她好心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祁幼安差点儿被她害死了你知不知道但凡你问问昨夜活着回来的人,关心幼安分毫,说出来的话也不至于如此可笑。”
躺在床上的人儿呼吸微弱,脸上毫无血色,心口处拳头大的血洞里四五只怪异丑陋的虫子蠕动着,裹着血浆的身子细长如丝线,脑袋却奇大,口器不停啃食着血肉,只差一丁点儿,就要穿透脏腑了
看起来异常可怖,饶是祁朝燕边疆厮杀二十多年也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而宁芳仍是受不住,身子一软又晕了过去。
宋泽兰额头上细细密密全是汗水,她眼神不好,低着头几乎要趴在祁幼安身上,也仍旧看得不甚清楚,唯有依仗着万分的注意力和脑海里熟练了千万遍的经络穴位走向。
听到惊呼声也只是手上动作一顿,紧接着又沉稳冷静地下刀,若非她诊脉及时发现,再晚小半个时辰一旦那毒虫蚕食脏腑就无力回天了
祁朝燕眼疾手快接住宁芳,下意识
想要喊宋泽兰这位素有小医圣之称的神医,又在张口的瞬间反应过来,抱着宁芳快步走出去,“何军医呢快把她找来。”
梅清钰侧身一旁让开路,待祁朝燕出去后,便好奇走了过来,入眼血淋淋的几乎染红了着整个床榻,她还没看清宋泽兰在伤口里捣鼓什么,就被小满拽着胳膊扯到了门外,“出去,好狗不挡道。”
“不管你信不信,本殿下绝不是故意的,本殿下是真的惧怕虫蛇一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