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早就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想忽略,但视线太过强烈,着实忽略不了时,转眸望向他“我知你想我,但你该收敛些的。”
伏危如她所言移开目光,可浅浅笑意依旧挂在脸上。
他缓缓说道“很想,每日都在想你何时能回来,我又何时能见到你。”
曾经,他们几乎日夜都相处在一屋檐之下,就仅是一人在玉县,一人在陵水村,他也觉得相隔千里。
更莫说她去郡治就去了大半个月。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十八天,就是一十八个三秋。
“咳咳"
虞澧被他的话给噎着了,连忙收回视线,说︰“你别说话,影响我。
伏危笑了笑,没有说话。
敷几块帕子,不过是小片刻的事情。
虞滢转身去桌前把凳子拉过来时,暗暗呼出一口热气,调整了有几分乱跳的心跳后,才把凳子放到床边坐下。
她看向伏危的手臂,说“敷半刻我再给你换新的。”
目光从他手臂上移,望向他“被谁打的”
伏危不会也不想瞒她,如实道“洛记医馆洛馆长的胞弟洛馆长。”
虞滢脸色微变“他真动手了”
惊讶之后,又立即问道“你怎么没防备他”
伏危“我故意给他打的。”
虞滢一愣,随即微微眯眸,猜测道“苦肉计”
“苦肉计和反间计,还有欲擒故纵。”伏危补充了另外两计。
虞滢听他这么说,疑惑不解“怎么回事”
伏危道“我入县衙已有二十来日,也逐渐摸清了衙门的情况,包括左右幕僚的底子。钱幕僚有些才能,但为人倨傲,不爱与人往来,所以衙门中的人都说他不好相与。而孙幕僚自知本事不大,所以拉拢人心有一手,衙门众人称其好相与。”
“说实话,像周知县这样的知县,幕僚过多会让引人揣测,所以身边一般都是一至两个幕僚。钱幕僚是旧部,情分与旁人不一样,周知县是不会让他离开的,而孙幕僚不过是知县为了更好接手这玉县事务才聘请的,如今三年过去,该了解的也以了解,孙幕僚就是知道如此,才会一直笼络人心,让自己能长久在县衙做幕僚。”
虞滢听到这,明白了过来“所以说,现在你进衙门后,他们两人之中可能会有一个人是要走的,而这个人就是孙幕僚。他知道你在,他就待不久了,所以怂恿洛典史去对付你”
毕竟生活在网络发达的年代,虞滢的见识太广了,这种桥段也看得不少。
伏危有些诧异她的一点就通,但又觉得理所当然,他点了头“洛典史如今不得志,萎靡颓废,正好可以利用,估摸着打断我的手,我就不能在,或是不敢再继续待下去。”
虞滢听到那句打断手,眉头皱了起来“所以你明知洛典史要打你,你也随他打,好用苦肉计和欲擒故纵的计策拉拢他,原谅他,慢慢瓦解他对你的不满反间计则是引得他由信任到怀疑孙幕僚”
伏危笑道“不止是他,还有霍衙差和巡逻的衙差,或者说,我要笼络县衙所有的人。”
虞滢沉默了一下,不支持也不反对他的这些什么计,她只嘱咐“以后没有完全的准备,莫要乱用这苦肉计,万一有什么意外,手真废了该怎么办”
伏危“倒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周知县让我自己想办法让孙幕僚离开县衙。若孙幕僚离开,两个余月后我就留下,孙幕僚不离开我就离开。”
“在孙幕僚邀我去饮酒的时候,我未去的同时,猜测他会唆使洛典史对我动粗,所以去请了知县下令,让衙差在下值之时巡逻衙门里外。而霍衙差在去过宴席后的两日,都在暗中留意洛典史,许是担心他会做错事,只要洛典史动手,很快就会发现。”
说道最后,他看向虞滢“我并不是没有准备的。”
虞滢听到他的安排,无奈一笑后,与他相视一眼后不禁又笑了。
须臾后,虞滢敛去了笑意,认真道“既然你有准备,那便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但务必小心。”
伏危点头,而后问她“你在郡治都发生了什么事”
他回想了方才见到的人,想了起来“宋三郎呢”
虞滢起身给他重新换了一遍愣布巾后,才与他说起在郡治时发生的事。
说他们没有与医馆合作,而是支了一个小摊,宋三郎则在郡治摆摊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