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淋在地面上湿漉漉的声音,润泽过每一寸土壤。温度骤降,幸好之前为了防晒,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一件防晒衣,在下雨时还能当个外套用。
他再房间里巡视了一圈,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把看上去年纪挺大的伞,花纹老旧,应该是十几年前时兴的花样。好在撑开伞以后,基本没经过使用的伞能够顺畅地使用。
滞留在山中不是好事,逼仄狭小的床容纳两个人实在勉强。云灯打着伞,平心静气地对宋北砚说“我先去求护身符,你就在房间里等我,不要乱跑,外面雨下得大。”
“要是冷的话,就先裹着被子暖一会。”
宋北砚的叛逆期要比一般人延长得多,果不其然云灯话音刚落,宋北砚便自然而然走到了伞下,不忘刻薄地评价“丑。”
花纹确实老土,红红紫紫的花在鲜绿色的伞面上确实不太美观,十几年前的老物件质量很好,云灯唇角略扬起来,当作是对他的附和。
能制作出来平安符的只有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僧人,平时不见客,寺中四季如春的繁茂花木还有开辟出来的小菜园就是他的手笔。大雨如瀑,云灯不免心烦意燥起来。
“夏季多雨,山里面气候多变正常。”宋北砚反过来安慰云灯。
“可是,我是怕你晚上睡不好呀,我其实一个人可以的,只是麻烦你陪着我一起吃苦。”
云灯侧过脸,视线和宋北砚对视。
遥遥见到有些年份的院落,云灯把伞柄塞到宋北砚手上,对他说“他不喜欢见客,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外面雨很大,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被雨淋感冒了。”
递伞交接的时候,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滚烫烧灼的温度,像是寒冷冬夜中的一簇篝火,云灯心里被烙了一下,他松开手,往门内进。
线香在香炉里明明灭灭地燃烧,巨大的佛像在神龛上普渡众生。里面有些昏暗,自然光线下,有点阴沉。矮小古朴的老人跪在蒲团上,云灯见状也有样学样地匍匐下来。
“是想求平安符”紧闭的双眼睁开。
“是的。”
“嗯。”
苍老的嗓音像是历经沧桑的苦行僧,其实在寺中的生活和苦行僧也差不多。云灯总感觉在老者身边,有一种被窥伺看穿的感觉,他不安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打着伞的宋北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