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黎铮独处的那半个小时,对燕月明来说,是心情极度复杂的半小时。
他一心想给学长包扎,担心他的伤势,在心里赌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抱任何不纯洁的想法。可是当黎铮动作自然地在他面前把上衣脱掉,猝不及防看到对方的身体,他的眼睛就有点发直了。
黎铮坐在椅子上,抬手搭着椅背,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拂过肩颈,有点恼人。想找跟绳子扎起来,却摸了个空。回头看到燕月明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他,他问“不是说要帮我包扎吗”
“哦、哦哦来了。”燕月明连忙上前,但愣是不敢抬头看他。
幸好学长的伤集中在腰侧和背上,他站后面就行了。
看到那些伤,燕月明又为自己的不纯洁而感到羞愧。学长的伤是为他们受的,他不好好给人家包扎伤口,在这里想那些有的没的,太不应该了。
他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想东想西了。又是清理伤口,又是包扎,烧热水、递毛巾,他虽然打架不行,但做事细致,动作也不慢。
小姨说了,把普通的事情做好,也是一个本领。
“燕月明。”黎铮又叫他。
“学长”燕月明连忙抬头。
“在想什么”
“没、没有啊。”
没有干嘛躲闪呢
黎铮很确定,这位学弟不擅长撒谎。很容易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很好懂不,或许也不是对谁都这样,刚才他面对仲春时,就还装了一下。
他对自己,很不设防。
闻人景和阙歌也同样信任他,但这两者之间的微妙差别,仍然明显。至少闻人景被自己挂在黄金国的树上时,也会脸红,但那是小屁孩觉得丢脸之后被气红的,自此之后就乖得像鹌鹑,也是头也不敢抬。
燕月明却
“学长,我给你擦头发吧”燕月明给他包扎完伤口,趁他披上衣服的档口,又小心翼翼但跃跃欲试地提出请求。
黎铮看了他一眼,因为受伤,精神不济,所以他的神色一直很清冷,甚至有点恹恹的。燕月明被他看得心虚,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拒绝的时候,黎铮却又轻飘飘丢下一句,“擦吧。”
他好像真的累了,趴在椅背上,没有再说话。
燕月明顿时又正色起来,拿着毛巾仿佛在完成一项伟业。他怕牵动到学长身上的伤口,也怕打扰到他休息,所以动作放得很轻。这感觉像在太岁头上动土,有点紧张,目光扫过他完美又利落的下颌线,还有脖颈,眼睛又不知道往哪儿摆。
他就给自己洗脑,学长受伤了,学长需要关爱,硬生生把自己脑补得满腔慈爱。以至于黎铮蓦然回头,看到他的视线,微微蹙眉。
这个小学弟,又在想什么
“嗯”那略显上挑的鼻音,挑动了燕月明的心。他的心就又活泛起来,他们距离那么近,学长好看的眉眼近在眼前
他连蹙眉都那
么好看诶。
“发烧了”黎铮抬手,
贴在他的额头。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