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舛直到第二天才知道于怆过敏住院的事。
加了一个晚上的班,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他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医院,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熟睡的于怆,还有坐在椅子上浅眠的陆一满。
阳光从身后的窗户铺洒进来,明亮耀眼地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的双手扣在一起,于怆带着呼吸机,侧身面向陆一满,哪怕是在熟睡中,两人之间浓郁的氛围也紧密地贴合,无人可以融进去。
于舛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没能发出来,一只手已经捂着他的嘴将他拖了出去。
门轻轻一声关上,坐在椅子上的陆一满抖动着睫羽,似要苏醒。
“放开”于舛推开彭多多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摆,眉心紧皱地看向他。
“小声点,他们折腾了一个晚上没睡,要是被你吵醒了怎么办。”
彭多多竖起手指提醒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病房门。
于舛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正好我要找陆一满算账。”
“什么。”
“我哥住院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而且他是怎么照顾我哥的,好好的人怎么就过敏了”
自从于怆搬出去之后,于舛压抑在心里的郁气终于在此刻爆发。
他看起来比之前瘦了很多,脸色也有些苍白,眼皮挂着青影,一种阴沉森冷的气场让他那张漂亮的脸看起来锐利许多。
“你什么意思,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明明就是于怆把一满绑走了,好好的人再见面,手腕上就多了些莫名其妙的印子,我还怀疑是你哥对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呢”
彭多多气的跳脚,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那是他活该。”于舛冷着一张阴气森森的脸。
他哥什么样他还不了解吗,绑回去又怎么样,他哥还不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而且而且陆一满居然敢用他哥的手机把他拉黑了,拉黑了
“那于”彭多多说不出于怆活该的话,毕竟现在在病床上躺的人是他。
“那你也活该,活该你今天早上才过来,我可是一满第一个通知的人,昨天晚上我就到了,我还帮了不少的忙呢,你呢,你哥出事了你在哪啊。”
彭多多哼了一样,洋洋得意地看着他。
于舛咬着牙根,气的牙痒痒。
当然,他气的还是陆一满。
可他又不能把陆一满怎么样,因为他哥一定护得跟眼珠子一样。
更气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被打断夜生活的是我,缴费的也是我,莫名其妙在冷板凳上睡了一个晚上的还是我,我才应该找你们两个算账好不好。”
躺在椅子上的骆丁幽幽地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盯着他们说“一个是你的好朋友,一个是你的亲哥,结果门是我守的,活是我干的,我不管,你们得把我的损失赔给我。”
他向两人伸出手,彭多多和于舛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然后同时扭过了头。
“靠”
骆丁气的一把站起来,“妈的,就知道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要去哪。”
看着他懒懒散散往外迈的脚步,彭多多在后面问了一句。
“买早餐。”
“那帮我带一根油条,不,两根,还有一碗皮蛋瘦肉粥,不要葱。”
骆丁头也不回地向他竖了根中指。
“帮我带杯冰咖啡。”
身后响起于舛淡淡的声音。
骆丁脚步一顿,竖起了两根中指。
病房内的陆一满睁开了眼睛,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直起身,手上的触感让他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于怆。
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但没有昨天烧的那么厉害了。
他一脸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于怆下意识的在他手心蹭了蹭,迷蒙着睁开眼睛。
“陆一满”
能发出一点声音了,但还是听起来很勉强。
“嗓子疼不疼”他弯下腰,温声询问他。
于怆点了点头,昨天高烧不断,来回折腾了很久,他看起来精神有点萎靡,但那双眼睛很明亮。
“陆一满。”
“嗯”
于怆伸手扯了扯自己脸上的呼吸面罩,陆一满看到之后,连忙抓住他的手。
“怎么了。”
他不想戴呼吸机了。
“要医生说可以才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