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王福贵改变了对策,他知道自己贸然向齐屿两口子表达善意肯定会引起怀疑,于是他指使从未和齐屿有过冲突的老大媳妇去跟郁绒绒交好,再慢慢缓和两家的关系。
到时候,有齐屿和郁绒绒这对哥嫂的说和,自家幺宝也能顺利嫁进齐家。
可现在,这么恶心的一副画面被齐屿媳妇瞧见了,到时候她当笑话往齐家一说,齐家人一想到他们全家都玩过屎,光是想想就恶心,怎么可能接纳这样的亲家呢。
王福贵闭上眼睛,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绝望。
虽然他知道幺宝被他护的很严实,没有沾到屎,可别人不知道啊。
哪个男人愿意亲一张可能粘过屎的小嘴。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王福贵睁开眼,恶狠狠的瞪着老二,这气他咽不下去。
“爸,你也别瞪我,我和你一样,这不气糊涂了嘛。”
王二柱歪着脑袋,耷拉着肩,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我听说有人自称是三妹男人上门了,作为亲哥,我能任由别人坏我妹妹的名声”
说着,他又看向街道的同志。
“我建议好好查查这几个人,虽然他们手上拿着介绍信和证明书,可谁能保证这是真的呢我妹要是真的和他结婚了,结婚证呢他倒是把结婚证拿出来啊,光他们生产队长和我姑他们摁了手印的证明书我可不认,他们都是一个村的,没准还是一个姓的,当然护着自己人。”
王二柱嗤笑一声“我还说是他们迫害我妹不成,强迫我妹进行包办婚姻呢。”
乡下地方没有领结婚证的习惯,这反而成了王二柱现在反驳最有力的证据。
“当初我妹回来时什么样,大伙儿都还记得吧她扒着火车,整整三天肚子里没有一粒米,怕自己没力气掉下火车,用绳子把自己绑在火车上,实在困迷糊不小心从火车顶翻落,就靠那根绑着手的绳子重新爬上去,绳子太细,都勒紧了肉里,手腕处没有一块好肉。”
王二柱声音颤抖。
“但凡她能在那儿好好活着,她能走这样一条路”
王三妹没有介绍信,自然不能买到火车票,当然,就算可以买,她拿不出一分钱。
扒火车,即便对于男人来说,也是险象环生的一条路,更别提王三妹连填饱肚子的粮食都没有。
踏上这条路,她已经做好了死在半路的准备。除非留在那里比死还难,大家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好在命运终于眷顾了她一次,只可惜,她的家人大多并不欢迎她的到来。
因为户口落在乡下姑姑家,王福贵两口子还准备以盲流的身份找街道将她遣返。后来王二柱带着王三妹搬出去,街道的人找不到他们兄妹,这才作罢。
听说现在王二柱给他妹迁了户口,城里的户口他没能耐,只是将人安排在了四九城的农村,但这些都是传闻,具体的,除了兄妹俩没人知道。
“现在国家都提倡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了,只要我妹本人不愿意,这婚事就不作数,难道你们村里的领导比政府更牛咱们不听政府的,得听你们老家小干部的道理”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去,跟着丁有粮来的几个男人这会儿都有些怂了。
这里毕竟不是他们老家,换做在他们那儿,哪个小姑娘敢说这种话,几个巴掌下去就管服了,公社的干部也睁只眼闭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