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放弃这个好时机。
唯一还逗留在产屋敷宅的柱,只剩下了鸣柱产屋敷律。
是夜。
柔和的月光撒进产屋敷家的院子,给这座只有微弱烛光照明的深山古宅送进稍强些的光源,不至于一片漆黑。
产屋敷律怀中抱着刀坐在庭院前,放空的金眸中倒映出小半个庭院,靠在支撑着屋
檐柱子上的脑袋披散着一头黑发,逶迤着拖到了身下木质的缘侧上。
边上趴着只白团子似的幼犬,毛绒绒的脊背有规律地一起一伏,看着睡得十分安稳的样子。
大概是良心发现,产屋敷律这次倒没手痒去打扰犬妖的睡眠。
不过杀生丸还是醒了。
猛得睁开眼皮,长尾捂住鼻子站了起来。
“不喜欢这个味道就飞远点。”
产屋敷律轻轻推了下白犬,指了指更适合犬妖的空气清新的后山“这边我自己解决。”
杀生丸没有动,视线对上少年的金眸。
半晌后似乎是在这场眼神对战中败下阵来了,脚下腾空缓缓飞往远处的山林。
目送夜空中那点白色远去,产屋敷律一个人静静地坐了许久,直到看见月光中那道从院墙上落下的人影。
末梢泛红的黑发高束,紫色蛇纹上身和黑色马乘袴,腰间挂着长刀。
是继国严胜。
产屋敷律并未起身,半仰起头看着在自己面前不远处停下的人,语气中满是疑惑“为什么”
“”
沉默了好一会儿,继国严胜才开口道“你不会懂的。”
对神子才能的嫉妒、临近死亡的恐惧、不知自己诞生意义的怨恨、再也无法追赶太阳的迷茫,不过是庸人自扰
神之子不会懂,也不需要懂。
产屋敷律不再追问,金眸紧盯着对方“去杀了鬼舞辻无惨,我会当你没来过这里。”
“还不明白吗”
继国严胜没有回头,语气中甚至染上了些许恶意“今夜只有两种可能。你杀了我,或者我斩下主公大人的、咳啊”
没能说出「头颅」二字,剧痛自腹间袭来。
再睁开眼时,他倒在了这座庭院里自己最喜欢的那块沙地里,精心设计出的白沙纹理被砸进来的人体毁得一干二净。
继国严胜不甚在意地看了眼抵在自己脖颈上,此刻才悄然出鞘的锋利日轮刀,随后又将视线移到正上方那张天生赤妆的,属于神之子冷淡的面孔上。
他哼笑一声。
看啊,就算神之子处在完全放松的姿态,也能够让全面戒备的他连拔刀的时间都没有,瞬间便被轻而易举击倒。
令人绝望的差距。
“真过分啊,严胜。”
产屋敷律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同伴接连离去、兄长的病危,再加上继国严胜的逼迫,让他的眼眶忍不住酸涩了起来“你明明知道我不想杀你的。”
金眸中氤氲起水汽,最后凝聚出一颗滴落在赤眸边的冰凉盐水。
溅射出的微小水珠落入眼底,继国严胜瞳孔骤缩。
哈
到这种地步了,他还是想救他。
继国严胜突然勾起唇角,一向冰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浅笑“你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他把这个人
捧得太高,甚至都忘了对方不过是个比他小上许多的少年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