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照常上班,龙璟起来吃早餐后用面具遮了脸就出门了。
他的气质太出众,熟知他的人还是能看出身份。敷衍一下路人而已,他不想太招人眼光。
今日晴空万里,龙璟就想着出枫丹廷逛逛。但他旱鸭子一个,又没什么钱包船送他出枫丹,只能在城市里散步。
有那维莱特坐镇,枫丹廷的犯罪率就下降许多,利奥奈区人来人往,龙璟坐在路边长椅感受明媚阳光和微风拂动。
有人并肩经过,低语交谈“求求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那可是我叔叔的儿子,万一他进了监狱留下案底,下半辈子就完了啊”
“不行。”被拉扯的男人一身逐影猎人装扮,他不耐烦道,“上头可是有规矩的,如果我受了贿赂,妨碍了最终判决,这可不仅仅是被辞退这么简单。”
龙璟托腮。
过往的路人行色匆匆,或哭或笑,都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坐在长椅的龙璟像是静止了一般,跟他们格格不入。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正要起身的龙璟身边坐下了一名优雅的妇人。
“阿克塞恩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妇人认识他。
一条僻静无人的巷口,有只黑猫趴在树丛里。女人带着龙璟走进来,她盈盈回身,双手捏着手提袋,姿态端庄。
这么个漂亮女人私下邀请男人到无人之地,怎么看都很暧昧,而龙璟却想着她怎么认识原主的带他来是想说什么话会跟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吗
“阿克塞恩大人,这么多年过去您还是没有变化,您应该是不记得我了。二十年前,是您救下了我。”
果然
龙璟有些兴奋,多日的困惑终于有了进展,“我之前受伤伤到了脑子,有些事记不太清了。”
“这样啊。”女人妆容浓艳,看着年轻又老成,“记不得是最好的,我不想有人再陷入痛苦之中了。”
“为什么”
女人露出一抹苦涩无奈的笑,慢条斯理打开手提包,取出镜子开始补妆,“父亲死的那天,雨下得很大。您知道吗我到如今,都没敢在雨天出门,不敢回忆当年的往事,不敢回想那张满是鲜血的脸。”
龙璟静静听着。
“但我一直记得,您的怀抱很温暖。”女人突然笑出声。
龙璟开始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一抬头,对上黑黢黢的枪口。一瞬间,他汗毛直立。
“很抱歉。”女人熟稔打开保险,握枪的手很稳,一如她平静而缓慢的语调,“那件事你知我知,为了不泄露出去,我只能这么做。我为了这个时候等了太久了,阿克塞恩,谢谢你,也对不起。”
砰
枪声和龙璟的身体齐齐一动,他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右肩上撕裂的疼痛把他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他下意识扭头就跑,在他离开巷口的时候,又是一声枪响。
女人死了。
她一身雍容华贵,倒在止不住洇开的血泊里,她分明有机会枪杀了龙璟,但是最后关头她选择了自刎。警官以目击者兼嫌犯为由扣押住了龙璟。他嗬嗬喘着气,似还未回过神。
没人相信龙璟是无辜的。
被关起来审讯的这段时间,龙璟企图回想跟女人的对话中寻找细枝末节。女人并不憎恨他,反而还感激他,这些年她过得也并非不如意,吃好穿好,只受不堪的回忆骚扰,如果想灭口,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审讯室的大门打开,只进来那维莱特一个人。龙璟神色恹恹看着他,“我要去踩缝纫机了吗”
那维莱特疑惑。
“坐牢。”
“还早。”
也就是说迟早的。龙璟气不打一处来,他强压怒火,被打上手铐的手不满地拍了拍桌面,“我根本没有杀她,凶器一直是她拿的,没有我的指纹,伤口里的子弹方向不是正对面。怎么看都是她自己干的。而且,你说过要保护我的,那维莱特。”
“我没有说你杀了她。”
“那就赶紧把我放出去,我气得胃病快犯了。”
那维莱特招来警员,要了热水,他想让龙璟吃药。
“你没听懂吗我要出去”
“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