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尉张禹应道。
邓绥道“张公劳你拟旨,将朕的意思说与他们,务必早日平定南匈奴叛乱。”张禹点头。
邓绥又与他人商议朝政上待处理的事情。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邓绥才说完,让众人回去。又让刘隆赶去前殿用膳,刘隆见她精神尚好,与江平一起回来。
君臣一走,一阵强烈的晕眩猛然袭来,邓绥刚才精神紧绷不觉如何,没想到眩晕卷土重来,令她坐立难安。
陆离赶忙扶住邓绥,宫女端来粥菜请邓绥进用。邓绥缓了缓,全无胃口,摆手让宫女端下去。
宫女迟疑道“陛下,这是圣上特意让太官给你做的开胃粥菜,你多少尝一些。”
邓绥闻言这才松口,让人端上来,只见七八样精致的小粥并几碟开胃的小菜,拼色清新素雅。
邓绥现在没有食欲,但她不忍辜负刘隆的孝心,强忍着喝小半碗粥并吃了几口小菜。
陆离等宫女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在她们看来,陛下能吃能喝就不是什么大病。
又过两刻钟,宫女呈上药汤,一股酸苦的味道扑面而来。邓绥面不改色,端起一饮而尽。
陆离扶邓绥躺下,道“陛下,你今日权当休息一日,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邓绥不是什么逞强的人,她的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强壮,这风寒可大可小,小者几天就好了,大者能要人命。邓绥在陆离的服侍下躺下休息。
天空铺了一层灰白色的云,连太阳都遮住了。没有阳光的润泽,风变得冷飕飕的,吹过树木,篦了一层黄叶下来。
刘隆吃过早饭,仍然担忧母后,去后殿探望时被告知母后已经睡下。于是,他心不在焉地回到后殿。
邓绥在刘隆的心中仿佛是三头六臂无所不能,有她在,任何棘手的事情都不用怕。
但看到刚才她病恹恹躺在床上的样子,刘隆不由得想起那位英年早逝的老爹。
繁重的政务让邓绥这两年眼角生了许多细纹,连那头乌黑秀美的头发也陆续出现了白发。
像母后这样肝朝政,真的会死人的。母后的勤政程度,让刘隆联想起雍正。这位肝帝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在位十三年,分明就是累死的。
江平也跟着刘隆一起焦虑,出主意道“先帝在时,我见嫔妃喝什么燕窝雪蛤之类的,各个气色红润。皇太后力行节俭,把这些都罢了,整日只吃粟米青菜,那些怎么能比得上燕窝雪蛤滋补呢”
刘隆坐在榻上托着腮,听到这话说道“她们那些人若都像母后那样废寝忘食地处理政事,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气色。”
江平讪讪一笑道“陛下说的是。老天保佑,皇太后这病要尽快好了才好。”
刘隆思索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食补是个好法子。你去找太医令让他给母后拟个食补的单子。再问他,母后能不能多吃些羊奶和红枣之类的。”
江平记在心中,快步去找太医,除了皇太后的食补方子,他也想给小皇帝要个食补方子。
刘隆目送江平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心中纳罕“老舅,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刺激,竟然对母后这么上心。”
邓绥许是累极,一觉睡到晚上,醒来时,脑子昏昏沉沉,还一阵阵地抽痛,五脏六腑仿佛冒着火,喉咙干哑地几乎说不出话来,浑身酸疼,难受至极。
邓绥沉睡时,陆离急坏了,皇太后睡了五个时辰还没醒,请来太医,太医说皇太后的身子累了,需要休息。
见皇太后醒来,陆离谢遍了神仙,扶起皇太后给她喂了些水和粥,又喂了药。
邓绥虽然知道自己醒了,但身子仿佛没醒一般,在陆离的服侍下吃饭喝药,然后又沉沉睡去。
邓绥身上难受,睡梦中也睡得极不安稳,夜里又起了高热,人也不清醒。
陆离为怕万一,赶忙派人请来大将军邓骘。邓骘现在仍然居在禁中,虽然他上几次折子请求回家,但是邓绥以皇帝年幼没有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