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刘隆突然发现回家归来的邓广宗面有忧色闷闷不乐,心生好奇,召他过来问“你难道是和新娘吵架了你是男子,新娘又是嫁到你家中,要多体谅她的不易。”
邓广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道“多谢圣上关心,臣家中确实发生了争吵。”
刘隆眉头微微拧起,邓广宗不擅长掩饰情绪,这明显是有什么大事。刘隆继续盯着邓广宗,心里猜测难道是邓氏犯法了
邓广宗挨不过,吞吞吐吐说“大伯不让说。”
刘隆更加疑惑了,难道邓氏捅破了天不过这不太可能啊。
司隶校尉、河南尹、南阳太守和侍御史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邓氏,他们若是捅破天犯了大事,朝堂上早就沸沸扬扬了。
邓广宗抬眸看了眼皇帝,犹犹豫豫说“小叔病了。”
刘隆听到这个消息一愣,随即想起了当年邓师傅的病情,关切道“西华侯现在情况如何”
邓骘带领的邓氏这些年来越来越低调,他自己在朝堂上也不太活跃,除非皇太后亲自命令他做事。
邓广宗刚想要说没事,但一想到小叔病骨支离的样子实在说不出口,道“不太好。”
邓阊的身子自从为新野君守孝三年后就不太好,经常在家中修养,因此邓绥和刘隆都没注意到邓阊竟然已经不太好了。
“你等会别走,与我一起去见母后。”刘隆对邓广宗道。
邓广宗讶然,脸上露出苦笑,回去一定要被大伯责骂了。
刘隆拍拍他的肩膀,明白他的忧虑,安慰道“若是特进责备你,朕朕让母后责备特进。”
邓广宗听了,忙摆手,道“责骂就责骂吧,小叔的身子确实不太好。”
刘隆颔首,想了想,叫来江平,对他道“你亲自去太医院让太医令往邓府走一趟为西华侯诊脉。若只是小恙就叮嘱西华侯好生修养,若让太医令直接禀告母后,请母后做主。”
邓广宗摇头推辞道“不妥不妥,怎敢劳烦太医令。”
刘隆让江平先去了,对邓广宗叹了一声“要以西华侯的身体为重。”邓广宗这才没推辞。
这一天的课,刘隆和邓广宗都有些心不在焉。太医令到了下学的时候还没过来回话。刘隆心中浮起了不妙的猜测,这邓阊会不会
刘隆和邓骘邓悝邓弘三人较为熟悉,他在小时候经常见邓骘,邓悝和邓弘都做了刘隆的师傅,只有邓阊不太熟悉。
但母后和几位兄弟姐妹感情深厚,若邓阊真病重了,只怕是对母后是不小的打击。
说到邓阊,刘隆又想起好些日子没见邓悝了。刘隆的骑射学得差不多后,又添了剑刀拳法等课程,邓悝上骑射课的频率变低了。
下学后,两人往崇德殿的方向走去。
“你阿父最近在家忙些什么”刘隆问邓广宗。
邓广宗道“小叔病重,阿父在家为小叔延医问药。”
刘隆听后,眉头一皱“你阿父也是唉,怎么不来宫里宫中各种补品药材堆积如山,且只供我和母后两人,你们也是”
邓广宗道“圣上教训的是。阿父和伯父叔父们怕打扰陛下和圣上。”
他堂兄弟几个从小就被叔叔伯伯们耳听面命,一定要对皇帝保持恭敬,不然窦氏就是他们的下场,这造就了他们几个谨小慎微的性子。
两人直接来到崇德殿后殿,拜见皇太后。邓绥抬头,面色如常地让二人坐下,又命陆离给两人端上乌梅汤。
“母后,广宗说西华侯身子不适,我将太医令派了过去。”刘隆道。
邓绥颔首,目光扫过邓广宗,然后落在刘隆身上,道“我已知道了。太医令中途派药丞过来取药,将此事告知了我。”
邓阊的病情看来确实病得很重。刘隆的嘴巴微张,饶是心里有准备,也吃了一惊。
邓绥道“你们不用担忧,这是有我和特进在。”
“是,陛下。”邓广宗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邓绥之后问起邓广宗和刘隆的学业,说了一会儿话,让邓广宗回去休息,留刘隆坐在后殿写作业。
虽然母后的情绪没有明显地变化,但刘隆敏锐地感到室内的压抑。耿纨纨和马秋练低头处理奏表,就连交流也不像平常那样轻松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