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野突然意识到,君若锦大概并不知道白繁偷药的真正目的。
想想也是,白繁不傻,“报复前男友”和“倒卖秘密药剂”这两种罪名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况且,现在还不到谈论罪名的那一步。
君若锦的态度非常明确,力保白繁。
白繁觉得江野不会做到赶尽杀绝的那一步,君若锦同样也这么想,所以才一直拿他和白繁的感情说事。
只要江野愿意松口,双方就能握手言和,小事化了。
但
江野再一次强调“白繁是个成年人,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至于你你们公司也应该为自己的疏忽而付出代价。”
正常状态下的江野或许确实会高抬贵手,但是现在,他的状态连他自己都有些把握不住。
“”
君若锦叹了口气,把自己摔进沙发椅里,垂下头,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下,仿佛走投无路了似的。
然而下一秒,他抬起头直视江野的眼睛,语气变得非常冷硬
“你说得对,我们都该付出代价,但模拟剂在市面上没有流通,也没有临床试验许可,更没有用在受试人身上的数据,它的代谢非常快,检出手段不明,即使你去了医院,恐怕也很难得到一个准确的诊断吧”
江野一下子咬紧了牙关。
怒火沿着他的大脑迅速遍及全身,几乎要将他整个吞噬。
那些看着和善的态度,原来全都是在演戏。
老道的成年猎手是深藏不露又善于伪装的模样,他的獠牙与利爪无比锋利,他喜欢用审阅的目光逗弄着稚嫩的猎物,像是在享受难得的玩乐时光。
等到涉及利益的时候,就是他原形毕露的刹那。
君若锦存着恩威并施的念头,狠话放完又开始说软话“打官司是一件费时费力收益还不一定高的事,如果您希望给自己省点事,我们愿意给到两百万的人道主义补偿款,并通过合规合法的途径把钱给您,这样您觉得如何”
江野脸色涨红,狠狠咬住了牙关。
君若锦给他的既不是赔偿也不是补偿,而是施舍。
他算准了他势单力薄,无可奈何。
他看似奴颜婢膝,实则胜券在握。
他的神情其实从未变过,一直都是那样高高在上、虚情假意。
他根本没有入局,他是端坐在高台上看戏的贵客。
君若锦见江野不说话,也不催促。
他淡淡地微笑着,等待江野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过了很久,江野深吸一口气,冷冷开口
“你并不关心赔偿,也不关心白繁,但你害怕我这个珍贵的数据落到别人手里,你害怕我会把你们秘密研究的模拟剂,变成人尽皆知的东西。”
他在赌。
在赌“模拟剂”的药效并没有那么快消失,在赌君若锦无法承受他这个“数据”落到同行手中的后果。
在赌他不满十五岁就被破格收录f大ahrodite综合征研究院,没日没夜学习和研究,确实已经将他培养成了领域内屈指可数的药物专家。
论利益交换他比不过企业家,但要论对ahrodite综合征的了解,君若锦不一定比得过他。
这一回,君若锦脸色是真的变了。
他瞳孔震颤,惊惶不定地打量了江野很久,才强颜欢笑道“如果对我的赔偿方案不满意,您可以重新开条件,我一定满足您。”
江野略带嘲讽地笑了。
“什么条件都可以满足我,是吗”
“是。”
从“尽量满足您的要求”到“什么条件都可以”。
君若锦的底线一退再退,退无可退。
经验老道的猎手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他以为自己面对的是家猫,没想到那是一头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