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年织一愣,轻轻应了一声“也对。”
我很喜欢杰森,是他让这个新家热闹了起来,而少年骨子里的桀骜和张扬明明都要藏不住了,却又碍于在我偏好平静安定而不敢表露出来,所以即便他愿意克制自己,我也打算待他羽翼丰满后将他放飞。
“他会恨我把他带回家然后默认了他的称呼吗”我叹气。
“即便恨,也只会恨自己吧。”恨自己的沉溺和脆弱,恨自己迟迟不愿意面对真实。韶年织举起手里的本子,用书脊轻轻敲了一下身边人的额头,“您永远不会有错。”
被敲额头的我忍不住愣了一下,这还是他对我第一次做出如此出格的动作,而他语气平平却确凿的话语听得我很是难为情,“我又不是神。”
人怎么可能永远不会有错,我从小犯的错多了去了,黑历史可不少。
韶年织对我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我对此不解迷茫,本身从照面起就对我称呼为“您”的学弟就过分的礼貌尊敬,即便现在,我也隐约感觉到他对我的这份尊敬也是有增无减。
我做了什么值得他尊敬的事吗
“我无法忍受您的苦难、不幸、悲痛,我希望您永远纯粹、幸福、安乐为此即便是不择手段、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锈红色头发的少年露出了少有展露的笑容,浅淡而温软的,却让人毛骨悚然。
究竟要怎样的存在才能如他所愿那大概就真的只有心想事成的神了吧
“不要。”我几乎本能的一口否决了少年的坦白,“我不想。”
“不好吗”少年困惑不解地看着我。
“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安于现状且不打算有什么改变,等我们回家后一切对我更都是完美了。”我眉头紧蹙,十万个不赞同,甚至有点生气,“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去牺牲自己,我做了什么值得让你如此付出的事吗”
“您让我学会了爱。”少年就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的平淡口吻忽的一沉,变得无比轻软而虔诚,眉眼间的神情那样的温顺却又热忱,“而我就可以靠着它活命。”
我
我
我
我的心脏开始发出高昂的鸣叫,少年人犯规的突然告白几乎要把我的理智给冲击至无。
面对表情空白的银发女人,少年试探地拉起她的手,女人顿了顿却并没有反抗,保持着几乎空白的情绪轻颤了一下眼睑看着他,于是少年轻轻笑了一声,侧过脸贴上她的手心,依恋地蹭了蹭,抬眸温驯地看着她。
如果不讨厌的话何不亲吻他呢
你有什么理由不亲吻自己衷心爱着你的所有物呢
清冷纯净的月辉将沉寂蔚蓝的海覆满,温澜潮生,坠兔收光。
阳台上栽培的郁金香种子已经发了芽,淡淡的绿意点缀着朴素的铁质窗栏,屋内时钟齿轮发出富有节律
的嘎达嘎达声,旋转着带动时针摆动,窗外街道偶有的鸣笛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