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后那里离开,回到自己住的寮房里时,沈晗霜面沉如水。
她没想到,皇后会拿明姝雪的婚事来阻拦自己与祝隐洲来往。
皇后知道沈晗霜很在意家人,不愿让明姝雪的婚事被旁人插手,只希望能由着明姝雪自己的心意来。
是以皇后便故意说,既然沈晗霜和祝隐洲的关系已缓和,那若能让沈晗霜和明姝雪姐妹俩一起出嫁会是双喜临门的喜事。
沈晗霜和祝隐洲的关系,明姝雪的婚事,这本是两桩互不相干的事情。但皇后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将它们绑在了一起。
这就是权力和地位给她带来的好处。
即便沈晗霜当真有意与祝隐洲重新结为夫妻,听皇后有此意,她为了不让明姝雪被赐下一桩非她本心的潦草婚事,也只能将所有心思压下。
但皇后不知道的是,如今沈晗霜并没有这个念头。
她和祝隐洲光明正大地高调来往,本就只是为了将她的视线吸引过来,好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皇后也不负所望,果然格外上心,还特意想了这样的法子,想用明姝雪的婚事来让沈晗霜做出抉择。
不过,如此一来,事情倒好办了许多。
由着皇后的心意,让她看见她想看的便是。因为本就不算是被“棒打鸳鸯”,沈晗霜也并不觉得有多为难。
拖过这几日,等朝中定下皇后通敌的罪名,让她再也没有权力干涉和影响明家与沈家便好。
沈晗霜定了定神,已经有了打算。
当日,沈晗霜仍和之前一样。
该抄写经书时便独自在屋内待着静心抄写;该用斋饭的时候便和春叶坐在一起,一面吃饭一面闲聊。该为皇后侍疾时,沈晗霜便细致体贴地照顾皇后服药、休息。
谁也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但当天夜里,沐浴完后,沈晗霜有意拖着没有立即绞干头发,只就着暖黄的烛光读了会儿游记。
待听到隔壁春叶的屋子里没什么动静,知道春叶应是睡下了,沈晗霜才小心翼翼地无声将房门打开一条细缝,打算走到门前的小院中。
但忽然想到了什么,沈晗霜停住脚步,没有迈出房门。
沈晗霜住的这处院子周围没有安排别的女眷入住,也没有特意派侍卫把守,明面上看着除了她之外便只有春叶在。
但祝隐洲既然说皇后派了人盯着她和他的动向,或许便不只是远远看着,而是在暗中也安插了眼线
沈晗霜不敢冒险,便重新阖上门缝,回到了屋内。
无人察觉到她刚才的小动作。
沈晗霜只犹豫了两息,还是朝着那扇面向连绵山景的窗边走去。
今夜祝隐洲没有来找她,沈晗霜也并未在窗边插花让祝隐洲过来。夜里风大,窗户只留了一条透气的缝隙。
沈晗霜将窗户打开后,山野间自由的风便闯入屋内,还作怪似地撩起沈晗霜的发丝和衣摆,像是要拽着她
一起于静谧无人的夜间流连。
沈晗霜抬头望了望,看见天边挂着一牙细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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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朝她微笑。
没再犹豫,沈晗霜轻手轻脚地从窗户翻了出去,站在窗外那块不算宽阔的位置上后便转过身去,用手扶着窗棂下缘稳住身形,背对着屋内,面向山间的风与天际的月。
她忽而觉得,自己也成了这山野间无拘无束的一部分。
虽然还未入冬,但也已不是凉爽的初秋时节了,尤其是夜晚时,山里的风不仅会有些冷,还有些蛮横。
沈晗霜的头发本就还带着湿意,风一吹更是觉得冷。但她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选择转身回到屋子里避风。
皇后不仅在意沈晗霜与祝隐洲之间的关系,似乎更在意她这个人,像是将沈晗霜看成了她那个没能出生的女儿。
沈晗霜虽不理解这样的移情,但这是她可以利用的东西。
若皇后当真是良善之人,沈晗霜自然不会利用她对那个女儿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