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完全怔住了。
怎么回事
栎阳长公主不是应该容颜尽失,面目丑恶吗为何面前的妙人如此绝色,脸上没有一点毁容的伤疤
这、这不可能
“你是谁”北茉抬起浓密纤长的羽睫,乖巧地看着面前的小宫女,“我们认识吗”
“奴婢”
长公主的神色这么单纯、无害,使得绿袖忘记了危险,不由自主道“奴婢是您的贴身宫女啊。”
绿袖任职栖梧宫已经有一年,常常在殿前伺候,栎阳长公主不应该认不出她。
“我不认识你。”北茉忽然道。
绿袖浑身一颤。
“公主您不要吓唬奴婢啊。”绿袖颤声道“您、您怎么会不认识奴婢呢白日的时候,奴婢才伺候过您。”
窗外白光骤闪、雷声大作,疾风猛地吹撞窗榭,这一场急雨终于嘈嘈切切的砸了下来。
“你是奴婢”北茉歪了歪头,轻声道“那么我呢,我是谁”
雨光映着栎阳长公主苍白的面容,她神情认真,半点不似伪装,冰冷的大理石温度透入绿袖双膝,让她浑身不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周围的气氛太诡异了。
恰在此时,风吹灭了红烛,倏然炸响的轰雷吓得绿袖尖叫一声“奴婢、奴婢错了”
“奴婢再也不敢了”
随即,绿袖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寝宫。
只留下北茉独自坐在软帐间,从枕后摸出一张小纸条,悠悠然念道“戴上面纱,不准外出,不准下床。”
“更不准离开这一道宫门。”
翌日。
下了一夜暴雨,景墙枫叶洗刷得透亮、垂着沉甸甸的雨水。栖梧宫的宫人们早早便开始了忙碌,只因今天是栎阳长公主筹备已久、挑选驸马的良辰吉日。
“长公主,该起身了。”
大宫女灵秀与静芳照例敲了三声门,随后将一应洗漱用品放到寝殿外。自从栎阳长公主毁容之后,便不喜贴身伺候,宫女太监都只敢低着头等候。
稍过半刻,殿门缓缓打开,栎阳长公主一身粉裙,面覆轻纱,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还算灵动。
“长公主。”灵秀上前行礼问“您可要先用早膳”
“不必。”
这一道声音还略微透着懒意,伺候多年的灵秀却能听出长公主心情不妙。毕竟,长公主一直不愿挑选驸马,前后不知推拒过多少回。这一次,若非陈贵妃向梁王吹了枕头风,张罗许久,长公主绝不会赏脸。
灵秀点头哈腰地扶着这一位骄纵的主子,讨好道“那您可要启程去御花园奴婢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各家世族子弟应该到了。”
北茉无可无不可,脚步却忽而一顿,“宫中是否有一个叫绿袖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