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愠没什么情绪,他语气也冷淡而听不出情绪“走吧。”
看似和谐的夫妻一路无言,安玲和姜姒妗都有点提心吊胆,安玲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拉了下姑娘的衣袖,压低了声焦虑
“姑娘,他还是一直在看您。”
安玲真的害怕。
怕裴大人忽然表现出什么,叫自家姑娘坠入深渊。
姜姒妗其实能感觉到背后的那道视线,但四周来往都是人,她不敢也不能回头看他,只能僵直着脊背,和周渝祈并肩而行,但到底的,她还是不动声色地离周渝祈远了一点。
终于到了太和殿,女眷的位置和男子不在一起,姜姒妗终于能和周渝祈分开,她心底立即了口气。
不管周渝祈有点难堪的脸色,姜姒妗拉着安玲走到女眷处,忽然有人碰了碰她,姜姒妗本就紧绷着情绪,差点整个人惊呼出声,整个人都浑身一僵。
沈吟秋有点纳闷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姜姒妗回头看见是她,那股紧绷的劲终于卸掉,她轻抿唇,有点回答不上来沈吟秋的问题“沈姑娘。”
其实,姜姒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吟秋。
赵府一事后,她从安玲口中听说当时发生的时候,例如安玲是沈吟秋送去客院的,也见到了卫柏,就代表沈吟秋是知道她和裴初愠私下有首尾一事。
但这么久了,京城都没有一点风声,只能说明沈吟秋一直在她保密。
姜姒妗不得不感念这份恩情。
沈吟秋瞧见她脸色有点白,整个人都有点惊魂不定,她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找裴初愠和周渝祈,果然,瞧见周渝祈脸色难堪,裴初愠倒是正经,不冷不淡得仿佛正人君子一般,只是偶尔眼神落过来,也足够叫沈吟秋知道他的不轨之心。
沈吟秋翻了个白眼,对裴初愠又气又恼,但对周渝祈就是彻底的厌恶了。
她一把握住姜姒妗的手腕,身子一动,挡在了姜姒妗前面,也挡住了旁人的视线,她低声没好气
“你就是性子太软了,才叫人敢一而再地欺负你”
姜姒妗被说得一懵,她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吟秋也知道她难处,和性子软不软其实没什么关系,总不能豁出去名声都不要了吧
沈吟秋将人一直带在自己身边,姜姒妗知道她的好意,对她表面上的不客气也不在意,乖顺地跟着她,沈吟秋既觉得舒心,也觉得恨铁不成钢,不由得提点道
“你待会跟着我坐就行了。”
姜姒妗有点愕然,也有点不解“会不会不合规矩”
“你第一次进宫,不了解也正常,这女眷的位置没有那么多规矩,前面的都是诰命夫人的位置,像咱们这种白身的,其实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只不过她们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一个是已嫁人的妇人,坐在一起是有点不伦不类。
但沈吟秋不在乎,也没人愿意冒着得罪她的风险纠正这一点。
姜姒妗就随着她坐下了。
同时,姜姒妗也瞧见了昭阳郡主,昭阳郡主似乎想和她说什么,皱眉看了眼她身边的沈吟秋,姜姒妗不着痕迹地偏头,避开了昭阳郡主的视线。
她猜得到昭阳郡主在想什么。
昭阳军中和沈吟秋都有照顾她的想法,都是非亲非故,但姜姒妗就是觉得沈吟秋的好意更叫她能接受一些。
沈吟秋挑的位置过于好了,好到让姜姒妗一抬头就能看见裴初愠。
她端起果酒,瞧着很自然地抿了一口,然后很自然地抬眼,和裴初愠对上视线时,她忍不住轻轻恼了他一眼。
她不觉得四周人都是傻子,他再这样看下去,迟早会被人发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