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你别太过分”竹灵碰不到少年眼中的泪水,只能转头冲着宫尚角大声怒道。
但是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宫远徵看不到她,宫尚角也看不到她。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宫远徵几近呆滞地被宫尚角赶出了角宫,浑浑噩噩地在角宫门外守了一夜。
“宫远徵,天都亮了,我们回去吧。”竹灵跟在宫远徵身边劝了一夜,头一回觉得宫远徵这倔驴一般的性格竟如此的讨厌。
“徵公子,天都亮了,快回去休息吧。”金复似乎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劝道。
“嗯嗯我们赶紧回去吧,你都一夜未睡了。”竹灵忽然觉得金复也挺会关心人的,至少比现在还把自己关在角宫内的某人强多了。
只可惜竹灵似乎开心得太早了,还不等她反应,金复又继续说道“那龙灯尾巴上的污渍,是朗弟弟第一次学会写诗时墨水沾上的,那折断的龙须,是朗弟弟夜里做噩梦时,紧紧攥着折断的”
“对于角公子来说,这些都是朗弟弟留下的痕迹,是仅有的念想了。”
金复每说一句,宫远徵的心便痛上一分,眼中的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就如他此时心上的伤痕一般,止不住的疼。
“我知道”少年声音破碎,难掩心中哀伤。
“旧的不修了,留着,我回头给哥重新做个新的”少年表情中透着一丝强颜欢笑,却依旧盖不住他话里的绝望。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徵公子,都多体谅吧。”金复神色似是不忍,却还是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金复”竹灵几乎是暴喝出声,头一回对角宫的人生出了一丝杀意。
宫远徵心中一窒,似乎要被这番说辞压不过气来。
“可是我可我不是衣服啊”少年几乎是不甘地说着,抓着自己的配刃快速地逃离这个窒息的地方。
好一个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好一个金复
竹灵眼神凌厉,五指成爪,扣着金复的喉咙将他重重砸向角宫的廊柱之上。
力道之大,甚至将那根二人合抱的木柱砸出了几道裂痕。
金复只觉得自己突然间竟被某个未知的力量擒住,整个人似被一股巨大的内力狠狠砸向身后的廊柱之上。
毫无防护的后脑被这股力道带着往柱子上接连撞了好几下,让他几乎无法保留思索的能力。
金复脆弱的喉间被一双利爪紧紧扣住,带着几分恨意与恼怒,一点一点地剥夺他呼吸的权利。
就在金复以为自己即将就要回归西天时,颈间的力道突然一松,而他整个人也失去了支撑的力度,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捧着自己的喉咙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清晨凉风拂过,让伏倒在地的金复猛地打了个激灵,乱作一团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只是当他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喉咙脑后时,除了那些仿佛刻在灵魂深处的痛意以及窒息感外,他并未在上面摸到半分伤痕。
就连他印象中砸出了几道裂痕的廊柱,此时也是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