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心中所想,伏黑纪子自然不清楚,她只知道,有了这根棍子,她应该就会不再拿这些奇怪又恶心的玩意儿束手无策了。
于是她一个跨步上前,手中棍影掠过,重重的击打在了第二只咒灵身体的一部分上。
然后,让伏黑纪子觉得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明明那不是刀,只是棍子,却在接触到那只恶心玩意儿的时候,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将它的肉从自己击打的部分下陷了下去,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终至于一贯到底,将这一大块肉,从那只咒灵身上“砍”了下来。
“好,好厉害。”
伏黑惠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伏黑纪子也觉得一扫刚才两次攻击,以及让伏黑惠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的郁闷,畅快笑道“还不够呢”
话落,她再次拿着棍子冲了上去,而伏黑惠此时却倏然转头,看到了两只玉犬危险的一幕。
既然伏黑纪子这边他不需要担心,那么眼前这只明显比另外那只更厉害的咒灵,他就必须全力以赴了。
手上结印,玉犬解除,大蛇与齐出,一个用来攻击咒灵,另一个则是用来警戒,以防再出现更多的咒灵。
随后,伏黑惠自己也攻了上去,毕竟,大蛇的更多作用是控制,而他的目的,是要祓除这只咒灵。
最终,当两只咒灵缓缓消散于空气之中时,伏黑惠和伏黑纪子都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伏黑惠刚才被咒灵咬破的手臂上流出的鲜血,更是已经浸透了衣服。
伏黑惠转头看了一眼伏黑纪子,见她表面无事,但还是忍不住关切道“没事吧,纪子小姐”
伏黑纪子从刚才战斗的兴奋中回过神,目光对上了伏黑惠翠绿色的眼睛,然后不自觉的转移向了他的手臂。
意识到了她的潜台词,伏黑惠忙将手臂往后挪了一下,避开了伏黑纪子的视线,口中还不忘解释“这个没事的,过几天自己就会好了,咒术师的身体是因为咒力的加强,会比一般人的强很多。”
“是吗”
伏黑纪子像是确认又像是回应一样的答了一句,伏黑惠才要点头,就听伏黑纪子再次开口了“那这么说,你们咒术师受伤,是很平常的事”
“啊这个”
伏黑惠一下子因为这个问题卡了壳,他下意识的想回答不是,因为他不想让伏黑纪子为他担心,可是又因为是伏黑纪子,他又觉得对伏黑纪子这么说,其实也相当于实在撒谎了。
眼前这个人是伏黑纪子,更是他刚刚确认的,十六年的母亲,孩子,可以对母亲撒谎吗
伏黑惠没有经历过与母亲的相处,他不清楚。
只是他没能纠结出答案,伏黑纪子却已经把手里的棍子一丢,大跨步的走了过来。
到了伏黑惠的面前之后,在他的怔愣中,她抬手抚摸上了伏黑惠的海胆头,放在他后脑的手一个略微的用力,惠的头,就不自觉的与他的脖颈和脊背一起弯了下来。
他的额头和她得额头贴在了一起。
“对不起。”
伏黑惠听见伏黑纪子近距离的呢喃。
从未与女性有过如此亲近行为的伏黑惠一下子不自在起来,他以为伏黑纪子是在为自己保护他而受到的伤抱歉,于是他想说你不需要,但也就是在此时,他听到了伏黑纪子的后续。
“对不起,惠,虽然我究竟是如何有的你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相信,你是因为我的自私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可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却没有尽到我应尽的责任,还让你这么的不普通,导致你比一般人更加的辛苦,这一切,都是我的原因,真的对不起啊,我的孩子”
她的声音很压抑,却又出奇的平静,这带着压抑的平静让伏黑惠心中原有的无措与纠结再次开心在心底涌动,它们涌动着,涌动着,越来越少,越来越慢。
但随后,埋藏在这背后的,十几年的怨愤,委屈,不甘,与难过,如同滔天巨浪一般猛烈的冲击向了人身上情绪的唯一宣泄口
它在心灵的窗口处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