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的英格兰贵族们陷入尴尬。
也有许多贵族不明白这个日期和地点的意义,茫然环顾四周,见同僚们沉默不语,抓心挠肝。
参透秘密的贵族们小心地偷觑国王的脸色。
作为亨利八世的宠臣兼好友,查尔斯布兰登左右为难。
他同情前王后,讨厌安妮博林一家的贪婪和野心,但同样担心亨利的心情。
克兰默大主教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脑子里快速思索如果国王再次询问,要怎么既能回答得合国王心意,又能圆上之前的话,而不会前后言行不一致。
1502年冬月,威斯敏斯特宫外围的一间小斗室中。
年轻的凯瑟琳裹紧半旧的羊绒毛毯,面无表情地听着门外保姆的大嗓门。
她声音又高又重,操着有着浓重口音的法语在跟人争执。
凯瑟琳不用细听,也不用分辨保姆用了哪些词汇都能猜到她是在跟那个傲慢又阴郁的男人发出抗议。
之前的时间她已经听过太多次了,从最初的期待到如今的麻木。
她都能想象出男人斜睨的眼神,对保姆唾沫飞溅的嫌弃,也许还有对尖锐声音刺痛耳膜的不耐。
唐娜还在争吵,从头至尾都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仿佛一出愚蠢粗鲁的独角戏。
凯瑟琳知道唐娜是好意。她在为自己争取一点炭火,或者一笔更高的“月薪”,能让自己,让其他人在这阴雨绵延的冬日日子好过一些。
可唐娜不明白,无论怎么争吵,都是无济于事的。她们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国王的旨意,国王不会因为一个女仆的大嗓门就改变自己的意志。
在国王的监视下,她按部就班生活。国王不宣召,她只有在王后发发善心时才能踏出这里出现在宫廷中,更别谈为自己争取权益。
现在的她只能寄希望于她的父母能尽快跟国王达成协议如果她的婚姻还有利用价值的话。
想到这里,凯瑟琳将毛毯掀起,裹住自己的头,整个人缩成一团,任由黑暗笼罩自己,妄图隔绝外面的吵闹。
她紧紧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希望她的主能给她一些指引,告诉她自己该如何做。
欢快的音乐响起时,凯瑟琳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只以为是宫外在举行庆典,乐队的声音传到了这里。
她有些气恼,刺骨的寒冷让她更加怀念起阿尔罕布拉宫的泉水和芬芳。
直到音乐停止,有人开始说话,那声音仿佛贴在耳边。
凯瑟琳从毯子下探出脑袋,便看见空中水镜倾泻的光。明亮的光芒将斗室都照亮了几分。
她握着十字架,从床上下来,连鞋都顾不上穿,赤脚靠近水镜,抬手抚摸。掌心穿过,什么也没摸到。
这是神迹吗主听到了我的祈祷,为我带来了指引
凯瑟琳激动得颤抖着,望着晦暗斗室中的这抹亮光,虔诚地跪伏在地上,聆听这场神迹。
不管是国王加冕仪式还是王室爱恨纠葛都未令凯瑟琳有过多触动,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这些人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直到“神迹”提到西班牙,提到那个降生的女婴。
这个女婴被取名为凯瑟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