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孟鸣之在脏了耳朵的裴惊秋的眼里,就是满脑子男盗女娼的小人。
“不患寡而患不均。”沈玉霏却摇头,心情颇好地将手伸向梵楼。他一边用手指拂过这人乌黑的发,一边勾起唇角,“但凡秘境,无论是何种机缘,有人拿走了,别人就拿不到了。你说,孟鸣之会告诉他那些可爱的师弟们,自己偷偷得了这份机缘吗”
裴惊秋起初还没有听明白沈玉霏话里的意思。
沈玉霏便又笑起来“你也说了,那是能让修士脱胎换骨的机缘想必,你与他得到的,是醒骨真人留下的灵丹妙药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裴惊秋再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从袖笼中取出一个玉瓶,直抛给沈玉霏“这药于我们海中月的修士而言,鸡肋得很,给你吧你也别急着拒绝,就当是我请你保护师妹的报酬了。”
飞来的玉瓶被梵楼接住。
梵楼也听了裴惊秋的话,知道自己拿着的,是足以让满天下修士都抢破头的灵丹,可他却丝毫不在意,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在玉瓶上有半刻的停留,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沈玉霏的神情,仿佛他一声令下,就能将价值不可估量的玉瓶毫不犹豫地捏碎。
沈玉霏的目光在玉瓶与梵楼的身上短暂地停留了片刻,又转向了裴惊秋“我很好奇,若是玉清门的弟子们发现,他们的好师兄忽然变了一副根骨会怎么想呢”
脱胎换骨,犹如肉身重塑。
玉清门内弟子再敬着孟鸣之,也不是傻子。
倘若孟鸣之的根骨无缘无故起了变化,熟悉他的师弟师妹们总会发现异样。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如同蝴蝶扇动羽翼,最终一定会掀起滔天的嫉恨。
毕竟,除了沈玉霏这般,根骨已是完美之人,或是海中月女修那般,专精阵法,无意提升修为之辈,世上大部分修士,都会付出一切,着魔般抢夺一个脱胎换骨的机缘。
彼时,孟鸣之就算是有心隐瞒,也拦不住悠悠众口。
顺势的,裴惊秋也就无需将他得到机缘的手段公之于众了。
自有人去猜,他私底下究竟做了什么。
“可他若不愿在秘境中服用丹药呢”裴惊秋面上隐隐透出喜色,已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但仍旧不放心,“日后,待他离开醒骨真人的秘境,随便寻个由头,出去历练几年,再说自己得了隐士高人的传承,即便真的暴露了根骨有异的事实,又有谁会怀疑”
“所以,得让他在秘境中将丹药服下。”沈玉霏的眼珠子轻轻一转,对梵楼勾了勾手指。
梵楼乖顺地在他面前低下头。
“孟鸣之此人,瞧着有多淡泊名利,心里就有多唯利是图对那个所谓的玉清门首徒的名号看得比命还重要。”沈玉霏接过梵楼手里的玉瓶,将其中一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丹药倒入掌心,仔细检查片刻,确认无误后,示意梵楼张嘴。
梵楼没有半分犹豫,淡色的唇一张一合,就着沈玉霏的手指吞下了丹药,热滚滚的舌状似无意地刮过他的指尖,留下了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沈玉霏手指一麻,耳根后莫名其妙地滚过阵阵热意。
但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将玉瓶抛还给了裴惊秋“如何激怒他,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
说完,当着裴惊秋的面,揪住梵楼的衣领,一把踹开那扇他不肯同女修一并进入的房门。
沈玉霏在众目睽睽之下,搂着梵楼跌了进去